剑尊不太对劲(230)

就比如此时,谢酩的意愿是同他拜堂成亲。

如果谢酩被心魔彻底控制,要将他留在心境之中,楚照流也无法逃脱。

神魂若是长久脱离身体,后果不堪设想。

“夫妻对拜!”

身体被控制着转了个面。

楚照流心里骂了一声,就被谢酩的潜意识控制着,深深对拜下去!

“——送入洞房!”

楚照流只觉得身体一轻,就被谢酩抱了起来,离开了大堂。

喧闹之声逐渐被抛到身后,楚照流也慢慢掌握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习惯性地伸手圈住了谢酩的脖子。

谢酩的动作稍稍一顿,步子跨得更大了。

楚照流心思急转,按下了方才的想法。

不能直接和谢酩提起现世。

谢酩不是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万一让谢酩产生警觉,他再被压制住,就真要出现最糟糕的情况了。

不多久,吱呀一声,屋门打开,他被轻轻放在了床上,谢酩的动作小心得像在对待什么珍贵的易碎品。

楚照流思考着对策,眼前倏而一亮。

谢酩挑起了红盖头。

楚照流抬眸望去,不免看得一怔。

印象中的谢酩,总是一身白衣,清湛如月,似一段无垢的冰雪,骨子里都带着丝清冷冷的仙气。

白色太素,但除了白色,楚照流也想不出他还适合穿什么颜色了。

现在才发现,谢酩还很适合穿红色。

他穿着大红的喜服,挺拔玉立,净白疏冷的眉目被火红的颜色衬得愈发俊美逼人。

谢酩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嘴角挑起,露出了个笑,他不常笑,笑起来就格外有杀伤力。

“照照。”他倾下身,微凉的手指轻抚着楚照流的面颊,眸色深沉,“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楚照流一时有点为色所迷,艰难地想,幸好谢三平时挺正经,不穿乱七八糟的衣服。

谢酩又笑了笑,捧着他的脸颊,低头吻来。

楚照流下意识地别开头,那一吻落了空。

谢酩的笑意一滞。

楚照流张了张口,拧起眉尖,望着谢酩,很难说明自己为什么要拒绝。

思绪飞转间,趁着谢酩还没有对他的行径起疑心,楚照流脱口而出:“我……忽然想抚琴了!”

谢酩微微愣住,随即眼底划过几分了然的笑意:“从前那样大言不惭,原来你还会害羞。”

楚照流眨眨眼,面不改色道:“其实我这个人吧,脸皮很薄。”

谢酩:“……”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这间屋子楚照流也很熟悉了,正是谢酩在流明宗的独院,今日屋中也焕然一新,挂满了喜庆的大红装饰,桌上喜烛耀耀,满屋生辉。

楚照流在谢酩一错不错的目光中取出古琴,放到桌上,随手试了试音,余光瞥见谢酩好整以暇抱手望着他,眼底写满了不信任。

楚照流忍不住啧了声:“你那是什么眼神?”

谢酩静默了一下,语气很委婉:“从未见你抚过琴。”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

楚照流心里哼了声。

你以为你刚到扶月山时,陪了你一个月的琴声哪儿来的?

他对那首清心曲熟得倒弹如流,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干脆信手弹起了那首曲子。

清琮的琴声响起,在幽夜中恍若流泉。

楚照流阖上眼,惊疑不定的心情在琴声中逐渐平复下来。

关心则乱,但他不能乱。

他和燕逐尘商量过,谢酩的意识与心魔,是相对独立且排斥的,这呈现在心魔引失控后,谢酩表现出来的状态——时而是压制心魔、相对清醒的谢酩,时而是被心魔控制、意识不清的谢酩。

心魔也曾对楚照流清晰地说过,谢酩曾将他压制到内心深处,直到心魔引爆发,才将他放了出来。

那就是说,谢酩的心境中,会有两个纠缠的意识,他需要等心魔出现,然后——除掉心魔。

一曲弹奏完毕,楚照流的心定了下来,睁开眼,朝着谢酩看去:“如何?谢三,我弹得不错吧。”

其他曲子未必弹得多好,但这首曲子,他绝对不输大家。

谢酩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良久,低低笑了声:“出乎意料。”

楚照流得意地弯起唇角。

结果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

身体倏地一腾空,他被谢酩直接抄了起来,放到了床上,熟悉的冷香沉沉压下来。

楚照流只觉头上一轻,谢酩摘掉了他的发冠,随意丢到了地上。

满头乌发披散下来,衬得那张脸莹白如美玉,谢酩的喉结滚了滚,当真有一种将面前的人拆吞入腹的冲动。

楚照流浑身一僵,连忙按住谢酩乱动的手:“做、做什么?”

“今日是我们大婚之夜,”谢酩半眯起眼,“你说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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