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照在陶陶身上，从李雨眼中看到的陶陶闪闪发光，柔顺漂亮的黑发，红唇白肤，气质优雅，眼眸清黑凛冽，眼神清明，越发衬托得她不堪，她一下像只被戳破的气球，喃喃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你不要多想。”陶陶不发表什么意见。

她对很多事情都很冷淡，讨厌集体活动，从不参与到八卦之中，更不会故意炫耀什么。

这一学期的相处，李雨知道她的性格，陶陶是个外热内冷的人，她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转过身打开水龙头，用手掬了清水，擦掉眼中流下的眼泪。

和那些单纯懵懂的同学不同，她们谈恋爱看脸看感觉，有情饮水饱，看不起虚荣的女孩，可李雨看透了，就是因为太早看透物质带来的好处，挣扎时还是会痛苦。

派对一角上，和谢泽同班的男生叫他，“一起过去聊聊？”

“不去。”谢泽拒绝了。

“你不去的话，我也没底气过去啊。”男生有些畏缩，平时和顾谨初开开玩笑是没什么，但说到底，他家比顾谨初家差远了，他根本打不进他们的社交圈。

谢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想要去社交就去啊，平时没这么胆小啊。

“陶陶的男朋友是谁？”谢泽的视线穿过人群，看着那个青年。

“你不知道？”男生讶异了下，“你该不会连顾谨初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吧？”

“我为什么要知道他们。”谢泽反问了句，昏黄的光线洒在他脸上，鼻梁高挺，眼眸很深，有种特别的傲慢。

男生先是懵逼，然后一下就笑了，竖着拇指，不知是夸还是嘲，“你厉害，两耳不闻窗外事，我跟你说，顾谨初家里是做地产的，不是小的那种，月河湾知道吗？”

谢泽点点头，陶陶家就在那。

“月河湾，有名的富人社区，就是他家的房产项目，他家超级有钱的。”男生头头是道，“陶陶男朋友也厉害的，他家是做电器的，姓沈，他叫沈之洲。”

“我说，你也该下凡了吧。”男生开玩笑道。“你搞金融的，总要认识那些给你开支票的人吧，不然怎么抽佣金。”

谢泽没有注意他后面的话，他坐在那，陶陶的话语再次回到他的脑海中。

派对上放着英伦摇滚的英文歌，一下把他带到了高三的那个下午，一个前桌一个后桌，他和陶陶共同听着这首歌，甜蜜惬意。

很快，他的脑中回想起她冷淡的声音。

“我想找的男朋友不是你这样的。”

“他那样的。”

他那样的，哪样的？他一开始没想明白，以为她没那么喜欢他，如今谢泽终于想明白了，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下猛地饮完了。

红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旁边那个男生都看傻眼了。

陶陶回到派对上，还在感慨当一个人要追求和自己条件不匹配的生活时，该有多困难。

那边的沈之洲和顾谨初已经聊得很热络，顾谨初叫哥叫得特别欢。

“现在去看吧，我记得还有个交通特便利的办公室空着，在市中心，逼格绝对高。”

“行啊。”沈之洲正想从沙发起来，见到陶陶回来，他迟疑了下，摆在他前面有个选择题，女友还是工作？

顾谨初哪里看不出，这个圣诞节的晚上他们肯定要去开房，他故意说道：“圣诞节，还是算了算了，怎么能打扰你们谈恋爱？”

“恩？”陶陶歪了下头，看向沈之洲。

沈之洲坐在那，拉着她的手，“一起去看场地？那可是我以后的公司啊。”

“怎么这样。”陶陶撒娇着，“你说了要陪我的。”

“对啊，不然明天吧，那地又不会跑。”顾谨初假惺惺地笑道。

地方当然不会跑掉，可顾谨初会跑掉啊，沈之洲跟着沈父在生意场上耳濡目染，今晚能谈下来的事情不能拖，一拖对方也许就忘了。

沈之洲笑了下，他站起来，搂着陶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听话啊。”

陶陶身体一僵，她知道沈之洲有点不耐烦了。

谢泽隔着人群，看到高大的青年搂着陶陶，他们亲密地靠在一起，他吻了下她，场景像是电影画面，她侧脸柔美精致，然后顾谨初站了起来，他们三人一起从派对离开了。

他倒完了红酒，开始喝啤酒，啤酒喝完了，他开始喝白酒，不同种类的酒混在一起喝，最容易醉。

“靠！谢泽，你不要命了！”同班男生见他这样，无语了下。

派对结束后，男生还算够朋友，帮他叫了辆滴滴，等车来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把谢泽扶到了楼下的便利店中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