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与我竹马又青梅(157)

作者:风里话 阅读记录

“你双手腕间旧伤尚未好透,不可着力。”

“父君就是想抱孩儿,偏还要挑好听的话哄母后。”怀中孩子声色脆脆,皆是蜜语,纵是被父君抱在怀里,亦十分好动泼皮。她扑过去,伸开一双白嫩胖乎的小手,扯着相安的广袖赤色暮光长裙,甜甜道:“母亲,你也爱穿红衣吗?我也喜欢,火一样的颜色,看着就暖和欢畅!”

凌迦闻言,本一脸十里春风的神色瞬间消散,额头青筋抖了抖,目光扫至御遥处。

御遥持酒相敬,密音相传,“稚子天淳,非我所能改;亦或者资质如此,非我所能教也!”

偏怀中小儿,极好言语,还在絮絮道,“母亲,我与阿姐尚未取名,父君也不管我们。师尊他们也随意唤之。此刻您已醒来,可否为我们赐名?”

相安伸过手揉了揉孩子脑袋,又将另一个至今未发一言的孩子笼在怀中,方才侧身白了凌迦一眼,“便是小字,你也惫懒不给她们取吗?”

“取名乃是大事,有少主在前,本君……臣下不敢妄取!”

相安看着凌迦蓦然骤变的面色,垂眸扫过自己一身烈艳红妆,心下好笑,却也懒得理他,只略一沉思,遂而望着两个孩子道,“西辞归长,北顾为幼,如何?”

凌迦怀中的孩子闻言大喜,“我叫北顾是吗,阿顾谢谢母亲,还是母亲好!阿姐,阿姐,你叫西辞,我们有名字了?”

“安安……”此一双名字入耳,凌迦便只觉一股酸涩之意夹杂着难言的感动涌上心来。唇齿婉转间,早已失了语言,唯有她的名字想要唤上千万遍。

他自然还是那个因修炼铁马冰河心法,将内心控制的宛如冰山雪镜的正神,亦还是为诸神执法理,司丹药,护劫数的冷肃神君。可他更爱的一重身份,当是那个女子的夫君,是他毕生最高荣耀。

他摸着着怀中稚子的脑袋,忍着泪意道:“可知母后为你们取此名字,是何意义?”

稚子垂首半晌,摇头不知。却听得相安怀中的另一个孩子静静开口,“辞旧日之哀痛,与君来日两相顾。”

首座之上,不过御遥、桑泽、相安、凌迦四人,皆为撼动。

凌迦又问:“西北二字何解?”

一身白纱的孩子,面上容色似寒玉生暗光,淡淡流转,沉静时仿若匿在万千众生里,毫不起色。唯有天生一双杏目,识人时,方才露出一点神色。却也不过一丝神情入眸,便已是灼灼其光,摄人心魄。

朱唇启口间,亦是清冷如冰雪,却字字皆在条理,“孩儿听师尊所言,母后曾入枉死城,得上任卞城王照拂多年,却也因其一念之差,生死之际险些与父君长绝。故而想来,母后于此地此人,感念之情与抱憾之心皆有。而此处乃在七海西北方。今以西北二字入孩儿之名,即为纪念。而孩儿与妹妹,又各占其一,便是拆了西北二字,如此又为往事弥散,慰了父君之心。

相安同凌迦尚未在西辞的话中反应过来,白纱锦缎的女童,已经推开了自己母亲的怀抱,依旧是沉静的话语,恭谨道,“父君母后,可容阿辞去下方坐着?”

凌迦向来敏锐,循着西辞一闪而过的目光扫过去,不偏不倚看见的正是如今八荒掌事的少年君主珺林,遂而抚了抚她面颊,额首同意。

只是相安望着走下殿去的孩子,有些落寞,自责道:“到底是我失职,未尽一个母亲的职责。阿辞与我都不善亲厚!”

“母后多虑了!”北顾挣脱凌迦怀抱,扑至相安膝头,“阿姐一贯如此,便是同我也是淡淡的,但她却是最重情意的。您瞧她,虽随着珺林师兄穿了一身白衣……母后你且等着……”

稚女仿若想起什么极重要的事,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奔下去,追至自己手足,拖着她往回走。

“母后您仔细看着!”北顾也不管西辞怒目挣扎,眼峰如冰,只抢着要拨开她外间一身白袍。西辞手中灵力散了又聚,聚了又散,终于颓然松了掌势,无奈地由着胞妹脱去她的外衣。

上座近身的至亲都看的清楚,那个不过百岁,如同凡尘三四岁般大小的孩子,一身洁白如雪的纱裙上,衣襟袖口处皆弯弯扭扭修满了崔牙树叶的纹案,青碧双色,在纯白一色中尤为明显。

“待离了父君母后,看我怎么治你!”西辞推开北顾,捡了袍子,红着脸跑回珺林处。

至此,相安再也忍不住眼泪,偏歪在她身上的北顾还在絮絮道:“母后,我同阿姐说了,绣在外衣上,方能被人看见。穿在里头大家都瞧不见,谁也不知她的孝心……”

“孝心也便罢了!”御遥挑了挑眉,对着相安道,“不过才这般大,便知要护你门楣。偏有人下了死令,除你外不许任何人着青披绿。又兼那欧丝之野的蚕神,承了自己君上一腔子的刚正严明,非谕令不制青色蚕丝。啧啧,惹得那孩子现了原型,于欧丝之野闹了个天翻地覆,遂夺来那么点青丝绿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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