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那倒不是。”那女人于是乎明白了，脸上的惊讶褪去，往这边走来，问：“你是中国人？”

我点头：“是……”

“既然大家有这个缘分，一会儿吃了饭再走吧，哦，对了，一会儿司机要出去，我叫他送你一程。”

她一脸无害的样子，不像是个坏人。

但尽管如此，我这心里还是如同刀绞一样难受。

可能她觉得我默认了，很快从这边离开，跟凌墨寒说「我去厨房了，你先招待客人」，然后便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了。

我僵在原地，一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怎么？”

他忽然出声，打断我的思绪，收回视线。

手轻轻捏了一下衣角。

“没什么……”

“那一会儿就按照她说的办，现在太早，就吃了饭走。”

那样子，就好像刚刚要不是那女的开口留我们吃饭，他就要撵我走了。

“凌墨寒，你等等。”

他要走，我从背后叫住他。

他的轮椅，在前方停了一小会儿，靠在两边的手，明显捏得紧了一些。

“我再说一遍，我不叫凌墨寒，我叫HQ。”他说：“你一直对着我叫别的男人的名字，难道不觉得很没礼貌吗？”

“我……”我心中顿了顿，下一秒，抬步绕过去，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究竟要怎么样你才相信我说的？”

“你说，只要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办到。”我只要你相信我，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看着你就在我面前，却认不到我，还跟另外一个女人谈笑时，真的太难受了。

“如果你要这样咄咄逼人，现在就带着你的孩子走吧。”

“凌墨寒！”

“呃……”回应我的，只有大厅中的回音，他很快就消失在大厅中。

那个女人听到声音，从厨房跑出来，只看见我一个人在原地。

我下意识抬手按了按酸涩的眼角。

“你们……”她说：“哎呀，他脾气有点怪，你别往心里去，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我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我怕我失态，于是话落，我匆忙往房间走。

进了屋，几个孩子全都醒了。

“妈咪，你去哪里了？”

“妈妈。”

我胡乱应了一声，叫他们起来洗漱，然后穿好衣服。

两个孩子照做，我照顾六六。

后来我们出去时，那女人就更是震惊了。

不过她脸色很快就缓和了，说：“怪不得H怎么会……这几个小朋友真是很可爱，你一个人带孩子吗？孩子的爸爸呢？”

那没说完的话，我明白。

如果不是看见我带着三个孩子，他不会心软收留我们。

“他……”

“爸爸……”

我一句话还未说完，嘟嘟就对着凌墨寒叫了一声。

凌墨寒的脸立马就黑了，女人的脸僵着。

“你……”她不太相信地开口，说：“小朋友，你说什么？诶，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没有，他就是……”

“够了。”凌墨寒忽然出声打断她，嘟嘟可能还从未看见过凌墨寒打断她说话的场面，而且那声音不小，足以把她的话吓回去。

“小孩子胡乱说什么，昨天我都已经忍了很久了，既然你们全部都不接受我们的好意，现在就滚吧。”

“呃……”

“爸爸……”

“爸爸。”Jason也叫，走过去抓住他的手，问：“爸爸，你真的不认我们了吗？爸爸，你要让妈咪一个人照顾我们吗？”

“我再说一遍，别乱说，也别乱叫。我不是你们的爸爸。”

“可你明明就是！”嘟嘟说：“你不是我爸爸，那你告诉我，我爸爸在哪里？你分明就是，不管是从长相还是声音判断，你都是我爸爸。”

“爸爸，我是Jason，我是Jason呀。”

“爸爸，难道你忘记了吗？你跟我讲故事，给我买玩具，帮我开家长会，我们同学都羡慕我有个好爸爸，长得好看，还什么都懂。爸爸，我是念初呀，我是年初。

你不是说，会陪着我一起长大的吗？你说的，等我长大了，要带我走很多地方的，你说要带我环游世界的。现在怎么不算数了？”

“呃……”孩子们一人一句，说得他脸色更加不好看了，甚至唇角还微微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一样。

旁边女人的表情，更是只能用「复杂」来形容。

我本来想出声打断孩子，但想想，这样也好。

最起码，可以让那个女人心里有一个很大的梗。

“停！”

混乱中，凌墨寒忽然出声，吼了一声。

全部都安静下来了，大家都绷着一根筋。

凌墨寒没再多说什么，叫了两个人的名字。很快屋中多了两个健壮的男人，其中一个之前我见过，另外一个，我没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