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一切的喜怒哀乐，全都来自于这个男人，都是他，自己才会这么痛苦。

“别冲动，有什么气，冲着我来，好吗？”

高涵回神，怒眼瞪着他：“凌峰，你以为你就能躲得过吗？放心，先是他们，最后才是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涵。”凌峰看她一脸绝情，出声问：“那你能告诉我，你现在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吗？”

“凌峰，到现在这一刻了，你还要给我装糊涂吗？”高涵咬牙切齿，绷紧咬肌：“三十几年前的事儿，你以为真的就过去了吗？凌峰，我真想挖开你的心，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

这些年，你倒是过得不错，不仅过得荣华富贵，这么风光，还儿孙满堂。当你看见膝下儿孙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过得怎么样？”

她说：“我一个人在国外，被逼到国外，一个人生活，不仅要面对每天失去孩子的恐惧，痛苦，还要负担起自己繁重的生活负担，我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我甚至连外语都说得不通顺，你知道我有多难吗？

当你在享乐的时候，你知道我在哪里吗？啊？！”

你可曾记得当初对我的誓言，你可曾记得，那个陷入你温柔的嗓音，喜欢听你一遍又一遍叫「小涵」的女人，为了你浪费了一辈子，爱也一辈子，恨也一辈子。

你可知，这些年来，她过得生不如死？

认识你时，以为花光了一生所有的运气，认识你后，才知道，原来是她一生中最大劫数。

要不是为了这一刻复仇，她怎么可能会活到现在？

无数次黑暗中的拷问，无数次心脏难以呼吸，无数次眼角干涩发痒发痛。

这些，你都知道吗？！

屋中，因为她刚刚的一席话，全都静下来，像是安排好的一样默契得很。

凌峰的表情，是凝住的，是麻木的。

只有目光一直定格在她身上，不曾移开。

一秒钟都不想移开。

“小涵。”凌峰说：“请你相信我，这些年，我也过得不好。”

这些年，我也都活在想你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尤其是看见孩子的模样，越来越像你的时候，更是受不了。

所以从小，我对他很严肃。甚至，我还有一段时间，不想见到他，导致他一直觉得，我对他一点儿都不关心，后来送出国，还让他觉得，我恨他。

但是，谁都不知道，也没必要让谁知道，那是因为我不敢见到他。

一见到他，就犯了禁忌，就会想你。

我害怕我会疯，我真的会疯的。

“呵？”

“你过得不好？”她觉得搞笑：“凌峰，现在为了开导我，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脸都敢不要，倒也是，你们凌家向来都是把利益看得最重的，别人的看法算什么？

别人的想法算什么？只要你们喜欢，甚至还可以让人生让人死，更何况是脸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

“小涵，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时隔这么多年，凌峰第一次露出自己的心声。

也不管现在是不是还有我外人在，是不是还有凌墨寒在。

就真的说出来了。

“小涵，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你。”

这话一出，不仅其他人都怔住了，就连高涵，也被他那么认真又坚决的样子给吓住了。

缓了好半天，她才回神。

“呵……”

找不到其他的话说了。

“真的。”凌峰抓紧两边的扶手，说：“小涵，这些年，我从未停止过想你。从来没有，我对你，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感情。”

像是有什么东西，忽地从脚底板猛地冲入凌墨寒的脑袋中。

他被冲击了一下。

从未停止过想她？

有没有人告诉自己，他们两个究竟什么关系？

自己的父亲，在他眼中，对谁都淡漠无情的人，不仅愧对自己的母亲，还有家里的秦羽，以前也一样得不到他的关注。

他甚至曾经一度以为，他是不是对自己的母亲有感情，但是碍于外人的眼光，所以一点儿都不敢表现出来？

后来当母亲坠楼后，看见他一点儿都没有别的表情，没有心痛的样子，他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一个冷血动物。

大概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改变冰山脸吧，后来有了孩子，有了嘟嘟跟Jason，他才好很多了。

才终于在他脸上重新看见笑容。

没想到，竟然现在对着一个女人，说想她？

那样子是非常认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掺加虚假。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究竟跟几个女人有关系？

“想我？呵，想我怎么还没死吗？”高涵的声音，把大家都拉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