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回头一看，上面跳进来的号码，是顾慕轩的。

凌墨寒眸色深深地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叶知秋一句“不接……”还未说完，他突然拿过手机，划开接听。

“我知道了。”

全程，就四个字，很快又挂断，叶知秋就坐在他旁边，那边说了什么，她一清二楚，无非就是让他准备好，那边已经准备好病房了。

电话顺势滑下，放在档位的位置。

他的手，紧握着档位。

叶知秋瞧见，仿若那一下下，是捏住她的心一样。

无声伸手过去，靠在他的手背上。

“我没事……”

半晌，他回头，看着叶知秋道。

两人一同到了病房，到了病房门口时，两人都感觉到心中有点惶惶的。

最终，他单手推开病房的门，进入。

“墨寒，你们来了？”

高涵看到叶知秋，脸上的颜色瞬间就变得很复杂了。

有些尴尬，口干舌燥的。

想说「对不起」，却又好像舍不下那个面子。

叶知秋也假装没有看见她，看凌峰。

“爸，今天感觉好些没？”

“嗯，还可以。”凌峰应了一声。

“妈……”

叶知秋正想着凌墨寒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时候，突然一声，让大家都看向他。

尤其是高涵。

“怎么了？”

眼神错愕……

“有点事我要跟你说，借一步说话。”凌墨寒道。

“蛤？”高涵更是觉得奇怪了，又看了一眼叶知秋，发现她同样是不知情的样子，便只是沉声「嗯」了医生，跟着他一块儿离开了。

房屋中，只剩下叶知秋跟凌峰两人。

“爸，我给你倒杯水。”

“嗯……”

……

医院外面，某个角落。

当凌墨寒把事情的真相告知高涵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表情。

整个人冷冰冰的，就好像是刚刚他说的话她没听见，或者是跟她没有一点点关系的样子。

几秒种后，她突然往后退了一步。碰到后面的花池。

“小心！”

凌墨寒喊了一声，抓住她的手臂。

她惊慌失措地站好，脸色煞白。

“你说什么？”

“我说，爸是得的喉癌，喉癌，结果已经出来了。”

她一下子就往后坐在花池上。

凌墨寒抓也抓不住，只好任由她坐在上面。

“不……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喉癌？

那是什么概念？

就是在自己的认知中，在自己所知道的事例中，喉癌几乎是无一幸存的。

咽不下东西，吃不了，饿都得饿死。

“不会的，你肯定是骗我的，你们是骗我的。”

“妈。”凌墨寒抓紧她，但是她想要挣脱。

他不得不用更大的力气，掌控住她：“妈，妈！”

声音放得大了很多。

“妈！你听我说，事情已经定下了，我今天过来，就是给爸转院的。”凌墨寒一字一句，非常清楚地咬牙吐出来，说：“是真的，是真的。”

我也不希望那是真的！

“不……”

高涵看着他如墨的双眸，还是非常坚定地说。

一边说，一边道：“医院弄错了，肯定是他们弄错了。”

“妈。”凌墨寒抓住她。

她想走，非常着急，想从这里离开，觉得从这里离开了，一切都没发生过了。

想逃避……

“妈！”

凌墨寒追了两步，抓住。

“你听我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没有时间逃避。”

“那你告诉我现在应该做什么？”高涵甩开他的手，冲着他大喊：“啊？你告诉我，你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他的病只是一个乌龙？怎么样才可以，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呀！”

她完全爆发了，脸色非常可怕。

“你说呀，你说呀，你告诉我呀！”

“你说呀！”

说到这，人就受不了了，当即就在原地蹲下，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像下雨一样，不断。

越来越大声。

“妈，你别这样……”

凌墨寒在她面前蹲下，想扶她起来。

但是她很执着。

“妈，你别这样，别哭。”

“啊！”高涵此刻就像是失控的小孩子一样，猛地就哭出声来了：“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为什么？！”

她觉得自己这一生，好不容易到头来，能过上一点好日子，却在这个关键时刻，传来这样的消息。

“妈，没事，没事，还有我，你还有我。”

凌墨寒同样也受不了，但是事已发生，现在能怎么办？

唯一的就是面对，他半跪在地上，抱住她。

安慰：“妈，你别这样，有我，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