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137)

作者:老胡十八 阅读记录

可惜现在光线昏暗,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异性,提供不了线索。

鸭舌帽遮挡了他的容貌,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白娇娇不断让画面清晰,不断放大,忽然发现在他说话的时候,牙齿上有什么一闪而过的亮光。

那是一颗金牙。

上排本该长虎牙的位置,镶着一颗大大的金牙。

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个位置镶金牙的不太常见,首先这个位置缺牙的情况不多,其次“金牙”这么有地位象征性的东西一般都会镶在门面上,让人一目了然。

而这样的男人,她好像见过一个。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

白娇娇摇头,实在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见过这个男人。

“对了,局里查到司机身份没?”

白骄阳腾出一只手递过手机,“你看看有没有线索。”

那是一张图片,电脑页面截图。姓名杨福平,性别男,年龄36岁,籍贯云岭省某山区,原先在马来西亚某华人工厂打工,两年前菜回国,现在云城市内最大的出租车公司当司机。妻子李秀华,跟他一个小地方来的,但从照片上看不出是他的同龄人,说是他老母亲都有人信,因为太老了。

人的老态分两种,一是生理上的,头发花白两眼浑浊满脸皱纹,一种是精神上的,两眼无神心如死灰浑身透出无力、疲乏之感。很不幸,李秀华两者都占了。

明明是两口子,怎么看起来会像两代人?

白娇娇没时间纠结,因为她想起来了。

三年前老妈在医院门口摆摊算命,确实遇到过一个在马来西亚打工的男人。那天正好在暑假中,过了饭点没回家吃饭,老爸就让她给送饭去。

白娇娇去到那儿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男人在跟老妈聊天。据他自己所说,他从小家庭条件不好,幼年丧父,母亲病弱,他早早的在二十岁那年就结了婚,没多久妻子生下儿子。儿子要上学,母亲要看病,开销一天比一天大,日子愈发艰难,靠他在工地上打零工的收入根本无法维持。

正好他妻子有一远房表哥在外打工,听说能挣不少钱,两口子提上老母鸡和腊肉舔着脸求上门,那位表哥答应年后带他出去打工。

但他们都没想到,这工打得不是一般远,居然都出国了。

各种资料护照啥的都是表哥帮忙准备的,等搞清楚要出国的时候已经上了飞机。

但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在马来做的虽然是修架高压电网,但待遇确实比在老家好多了,他们轻易不会外出,一年下来能攒两三万,干了七.八年也攒下十几万,准备最后干一年凑个整数,回老家镇上开个小商铺。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他准备回家的前两个月,妻子打电话来说儿子病了。李秀华不识字,也说不清楚是什么病,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催他快回家。

他急急忙忙赶回来,连工钱都没结清,脑子里已经把“白血病”和各种癌轮了一遍,谁知到家才发现,儿子压根没长什么瘤子也没流鼻血,就是叫“头疼”。

头疼多大点毛病啊?农村人都知道吃两包头痛粉就好了。

可儿子吃了快一个月,不止一点儿没好转,还伴发了恶心、呕吐、食欲不振的现象,连老师都说他注意力没以前集中了,每天上课打瞌睡,精神不对劲。

他们带着儿子,老家医院、隔壁市医院,甚至连省城大医院都看遍了,也检查不出任何问题。最终医院下了个“神经性头痛”的诊断,其实也拿不准,只能给他开点止痛药。

可问题就在于,吃了止痛药依然没效果,甚至恶心呕吐的症状愈发明显。

不吃药还只是头痛,吃药反倒吃出一堆毛病来。

家里老太太不识字,按照村里老人的说法,说怕是中邪了,给他在十里八村的神婆那儿看过,又是杀鸡又是打香油折腾一个月,孩子还是叫“头痛”。

终于,儿子在市医院住了半个月后,苦闷的他没办法了,经过白元珍的算命摊子时把烦心事说了,又把儿子生辰八字告诉她,让帮忙算一卦看看。

白娇娇记得,当时的他急得满嘴冒泡,胡子拉碴。

母亲为了安慰他,掰着手指头“算了一卦”,说杨杰是天生富贵命,健康长寿不说,以后还会是鼎鼎有名得大富翁,劝他别心急,也别催着孩子上学,先让他在家好好玩几天,等病情好得差不多了再去学校。

她的本意是好的,哪里知道他们就把儿子养得玩物丧志,一事无成?

白娇娇不敢说母亲在这事上一点差错也没有,但主要责任确实也不在她。

“叮铃铃——”哥哥的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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