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靠近我(12)
下一秒,她便如丧尸一般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只蚕宝宝,沉沉地睡了过去。
傅书珩整理好床铺,朝许知颜客厅窗子张望了片刻,那盏灯除了他还在楼下的时候亮过几分钟,从他进家到现在似乎再没开过。
傅书珩放心不下许知颜,她刚才的面色实在难看,他猜测着肯定不是因为和自己置气导致的,他不放心任由许知颜一个人在家呆着,关灯锁门提步往她家去。
许知颜睡得迷糊,傅书珩敲了几遍门,她都以为是梦里的声音。
“许知颜?”傅书珩连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应,他心一横,喊道:“知了?”
听见自己的昵称,许知颜放下戒备,大脑依旧混沌,披着一袭薄毯去开门,她听出了傅书珩的声音,但是没把傅书珩和刚才的称呼联系到一起。
听见门开的声音,许知颜头也不回,三两步跨回床上继续酣睡。
许知颜怕冷,但又不喜欢在太热的地方睡觉,她觉得干燥,小太阳摆得离她床有三米远。
她习惯睡觉开一盏小夜灯,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小小一团,没了白天那阵的戾气。
许知颜生的白皙,卸过妆后的小脸精致剔透,皮肤还似幼儿般稚嫩。
小夜灯柔和的灯影下,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如朦胧的碧纱,淡红色的掌印还未退却,掺着那病色的红晕,叫人心生怜爱。
傅书珩走到茶几前,打开许知颜没来得及放回原处的药箱,找出体温计塞在她嘴里,又去烧了壶热水晾着。
到了时间,他取出体温计。
38.7度,果然是发烧了。
傅书珩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医院。”
许知颜不想两天之内跑两趟医院,适才才选择坚持自己吃药睡觉,想着一觉醒来又是一条好汉。
她捂紧被子,带着鼻音反抗,“我不去,我要睡觉。”
傅书珩没办法逼她,煮了姜茶哄着她灌了下去,许知颜眉心紧蹙,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刚准备起身将碗搁在一边的矮柜上,蓦地被许知颜握住了手,嘴里轻声低喃着:“哥哥,别走。”
傅书珩知道许知颜叫的不是他,而是许知时,心底沉寂多年的那一汪湖水还是被漂过的石子撞起了涟漪。
从前许父许母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业,对兄妹二人疏于照顾,许知时很小就承担起了照顾妹妹的责任。
欺负归欺负,许知时是打心底疼这个妹妹,许知颜有好几次生病发烧,都是他一个人跑东忙西地照料着小不点。
傅书珩由她握着手,静静坐在许知颜身边,他另一只手摸到矮柜上的纱布和碘伏,小心抬起许知颜受伤的手,帮她重新消毒包扎了一遍。
好一会儿,许知颜翻了个身松开他,他这才叹了口气卸了劲儿,活动了下僵着的肩膀。
许知颜下午被傅书珩吓得没怎么吃饭,他打开冰箱准备做点吃的,让人头疼的是,冰箱里几乎没有能吃的东西,他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翻出一小袋没拆封的大米,只能煮粥。
许知颜又睡了一个多小时,将近夜里十点才闻着米香醒了神,她趿着拖鞋,半眯着眼睛看清厨房里的人,问说:“你怎么在这?”
傅书珩转过来,“洗把脸吃东西。”
许知颜确实饥肠辘辘,要不她能一觉睡到明早,她粗枝大叶地给自己扎了个丸子头,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接来两捧水随意泼在脸上,任由水珠在脸上挂着。
傅书珩无意瞥见许知颜的裤子,愣了两秒,思绪被许知颜打断。
“帮我加点糖呗,要不没味道。”许知颜使唤说。
傅书珩调侃她:“你一个女演员大晚上吃粥就算了,还加糖是不是过分了?人不都一天只吃几根菜的吗?”
许知颜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大半,怼说:“我是娱乐圈反内卷第一人,我干吃不胖,你说气不气人?”
傅书珩盛了一小碗粥又加了半勺糖端给许知颜,好半天才说:“行。”
“你良心发现了,大晚上来给我煮粥?”许知颜边鼓起腮嘟嘴吹着粥边说。
傅书珩没理她,又回厨房把刚剩下的姜茶倒在碗里摆来许知颜面前,“吃完粥,把这个喝完。”
不知道是自己买的大米好,还是傅书珩煮粥的手艺强,今晚这白粥配白糖,许知颜吃得也美滋滋。
吃了泰半,许知颜突然放下勺子,凝着傅书珩,一本正经地问:“你没往粥里下药吧?”
傅书珩咳了声,“下了迷魂散,等你晕过去我就把你办了。”
“嘁,变态吧你。”许知颜重新拿起勺子,低头笑着说:“和帅哥睡一觉也不算太亏。”
傅书珩带着诘问的语气说:“你刚开门怎么不想着有可能放进来一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