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男孩儿的器官依次取出，锯掉头盖骨，取出脑子，进行数据观测，最后再一样一样缝回去。

再比如，为了测量一个异能偏水属性的孩子的能量数据，将其绑在实验舱内，用高热风一直吹，直到最后那个孩子没能坚持住，被硬生生吹成了干尸。

每到这种时候。

未初便觉得自己不能觉醒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她身体素质再怎么顽强，也完全不能跟那群已经觉醒过的比。

所以当她成为1号后，这种钝刀子割肉的实验反而给了她一个适应的空间。

实际上，第一次的三天极限是她故意的。

书上说，猎人熬鹰要松弛有度。

小女孩儿设身处地举一反三，她觉得猎物对待猎人也应如此。

不能一口气全部展现出来，要慢慢吊着猎人。

让对方觉得自己值得，所以不会一枪直接崩掉。

又不能让对方觉得太值得，对猎物的能力有所期盼，所以采用更残酷的手法来对待。

这样猎物可以多跑一段路争取时间，猎人便会始终悬着那口气，总觉得希望在即，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就能轻松成功，便会不知不觉追踪在后。

所以在经过研究人员团队的多项措施干预，比如有针对性地引导她看书学习，进行大脑开发等等。

小女孩儿二轮实验室时，果然又多坚持了一点点时间。

这令他们欣喜若狂。

有效果！而且针对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快就能有这点效果相当不错了！

自己的研究方向果然是对的！

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搞不好人工干预觉醒异人的主要课题将在他们手中第一次得见希望的曙光！

慢慢来，急不得。

1号小女孩儿就这么一口一口气地吊着。

不知不觉竟熬过了多轮实验，成为了存活时间最长的一个1号。

如今已是少女的未初再次回到记忆中的这个房间，心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起伏。

这种时刻保持理智冷静的精神状态，实际上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得益”于那些非人的实验。

她一步迈出，走出了这个封闭空间。

在这座昔年记忆中的地下工厂。

所有墙面，通行无阻。

她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再把自己已知的过往经历再看一遍的。

而是要去看看别人的记忆，查漏补缺。

尤其最重要的，是那个死活套不出话来的杜金。

她得找到，当年的他在哪里。

同一座时间空间的记忆，每一个当事人，都应该存在。

她刚离开这里。

这间狭窄的房间便多了三个人。

司玉、章凉甚至包括是司菲菲，竟都第一时间不约而同地走到了这里。

司菲菲面色复杂地看着房间内那个瘦骨嶙峋、蜷缩成小小一团的女孩儿，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又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当年你还说她这个1号当得享福呢？说她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就是为了刺激其他试验品才被放进来的。”司玉眸色阴沉，讥讽道。

司菲菲面容苦涩：“哥哥，当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觉醒的能力战斗方面并不强，所以一心想着拿下第一证明自己。”

“我以为你顶多受伤，不会死的。而且我拿了第一名，也可以保下你。”

她解释这么多，见司玉讥讽地瞥了她一眼，像是在说：扪心自问。

司菲菲立马脸色煞白，眼眶含泪，身躯摇摇欲坠：“是我错了，我鬼迷心窍，我真的知道错了……”

只是越说到后面，声量越小，越说不下去了。

有些错误，不是事后一句对不起知错了就能弥补的。

已经打碎的瓷器，哪怕外表再粘合得完美无缺，内里的破碎纹路终究骗不了自己。

所以事后，她相当针对那个1号女孩儿。

也是嫉妒哥哥跟自己这个亲妹妹渐渐疏远，跟所有人不再往来，却独独跟一个外人相谈甚欢。

她垂着头，最后看了眼那个已经困极，明明整个人精气神都已经几乎到达极限，却仍旧强撑着保持理智的小女孩儿，走了出去。

作为这次记忆回溯的串联者，她的精神状态尤其不能崩。

司玉烦躁地抓着头发，在这房间内踱来踱去。

他恨不得一巴掌将这门给拍碎，将那报声的电子音给砸个稀巴烂。

但奈何这一切都已是回忆。

司玉也愤愤离开了。

留下章凉一个人。

这个一直沉默得近乎没有存在感的少年慢慢蹲下，虚虚拍了拍小女孩儿的头，又沉默离开了。

……

未初在熟悉的长廊中慢慢走着。

地下工厂很大，但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全部走遍也不会耗费过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