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犹豫了一下，也只能这么说。

兰战舟和魏天风的关系是师徒，甚至还是救命恩人。

她秀姑和兰战舟的关系不过是的普通朋友，说的太多了，万一惹来兰战舟对余水的不满，这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秀姑还忧心想着要怎么多提醒余水一下，兰战舟开口道：“秀姑，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师父他……我会去调查。如果真的和师父有关系，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但如果不是师父，那就最好不过。”

不过两天，他已经从余水和秀姑的口中都知道了关于魏天风的事情。

余家村，还有窃取运数……这些事情落在兰战舟的耳朵里，陌生又熟悉。

那个总是对着自己慈祥笑着的男人，真的会在背地里做这么多事情吗？

他或许真的不够了解自己那位好师父。

“你明白就好。”

秀姑叹了口气，然后一副要死了的样子爬回床上，那双洌滟的眸子只一瞬就又变成了黯淡无光的模样。

这样的模式转换，无缝对接的余水坐在旁边都叹为观止。

“秀姑，您要是去当演员，肯定能拿大奖！”

余水伸出大拇指，朝着秀姑挥了挥。

秀姑却一把拉住了余水，又朝着兰战舟丢去了一个眼神，声音又变成了破风箱的样子：“小水，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你和兰少将要好好的。”

“这辈子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我真的知足了！”

说话间，兰战舟的窗子也打开了。

这番话，是说给那些想要听到的人听的，也是秀姑真的想要告诉余水的。

自从那个男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秀姑的那颗心也跟着死了。

一辈子就那么长，一段情就那么多。秀姑早就把自己的全部感情都给了一个人。

可那个人却连魂魄都被打散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之间甚至没有下辈子。

秀姑笑了笑，伪装出来的那张苍老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笑容，让人看着都觉得心酸。

一旁的余水也看出了秀姑内心的想法，鼻腔泛酸：“秀姑，我知道的！”

两人相识这几年来，余水一直把秀姑当成自己的姐姐看待。

如今知道了秀姑经历过的事情，就算有些事情还没有调查出来，对待魏天风也绝对不会如同从前那样了。

两人离开了秀姑的病房，在车里坐着，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安静下来。

许久，兰战舟缓缓开口：“师父的事情，我会去调查，不管是对你，还是对秀姑，我都会秉公的。”

余水是了解面前这个男人的。

他刚正不阿，穿上了那身军装，心中就一直有一条线。

在兰战舟的心里，有些事情非黑即白。

余水目光微动，伸出手，捧着兰战舟的脸：“我知道你会给所有人一个公正的答案，我只是……”

如果不认识兰战舟，或者……对他没有这么深的感情。余水会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可越了解兰战舟，就越明白。

魏天风对兰战舟的影响。

在一个从小对待感情就凉薄的人来说，魏天风的存在，就是他活下去的希望，也是他在这个世上仅有的能感受到的温暖。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告诉兰战舟。

这温暖是假的，是魏天风故意营造给兰战舟看的。

甚至……现在余水所担心的一切，也都是魏天风计划中的一部分。

兰战舟如何不能看出她眼中的担忧，纵然心里沉甸甸的，却还是扬起了唇角。

大掌落在她的脸上，带着茧子的指腹轻轻在她的脸上摩挲。

“小水，你放心，我从来都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于男人，我必须给你一个交代，于军人，我得给这个社会一个交代。”

余家村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余水一个人的仇。

虽然已经过去了有些年头了，很多人都忘记了那个一夜之间就被屠戮了的村子。

可不代表所有人都忘记了。

这桩案子，始终是摆在了在调查中的位置上。

余水重重的点头，泪水也瞬间落下。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不希望兰战舟会有这么多的顾虑和牵挂。

“我很快就要去参加那个交流会了，这里的事情，还要拜托你了。”

余水强忍着心中的沉闷，缓缓开口。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那场交流会到底是鸿门宴还是什么，我保证我一定会全须全尾的回来！”

余水笑了笑，带着水汽的眸子闪动着光。

落在兰战舟的眼里，美的让他心头颤了又颤。

长臂一揽，将她拥入怀中：“小水，不订婚了，我们直接结婚吧。”

在余水的事情上，他越来越犹豫，就算分开只有一天，他都觉得脑子里，心里全都是这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