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卓哥的。我也是后来再见到天元的时候，见她带着一个三岁大的孩子，眉眼和卓哥极为相似，又与她面容相仿……”

“你现在是后悔了吗？”

想起这老先生和鬼门之间的恩怨，余水是怎么都不能释怀的。

“悔？”老先生轻笑，将天元的在灵位牌郑重的放在石桌上，缓缓起身。

“那些事情做完，我都后悔过，只是为了面子，也为了不想让天元和我生分，所以始终不肯去承认。后来，我在这百世轮回里经历的多了，也慢慢的明白了。”

“天元她可能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是因为我是她的师兄，便没有来找我报仇。只是一直等着，等着我去承认。可直到她临终前，我都没有去。为了卓哥和那些无辜的人，天元便在临终之前用最后的一口气，也对我落下了诅咒。让我永远，永远永远都记得每一世发生的事情。”

老先生苍白着脸，双膝一屈，扑通一声跪在了灵位牌前：“让我记得我是为什么会落得的这个下场，让我记得，在我每一世孤苦的时候，还有鬼门的人也在受着同样的煎熬。”

“既然她知道，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找你报仇？”

余水想不通，都能开坛用那么阴毒的诅咒术了，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凶手？

还要等着人家自己来主动承认？

“因为她动了情！或者说，在遇见卓哥之前，天元潜心修行，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要还这世间一片清白。而在遇见了卓哥之后，她入世了。明白了什么是情，爱情，亲情，友情，都是。”

那个时候，人类远没有现在多。他们走过山山水水，看到的几乎都是人为了生存而努力着。

不像现在，利益至上。为了利益，连做人的基本都会忘记。

“对我，便也是如此。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她下不了手。”

老先生自嘲轻笑，从地上慢慢起来：“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情。”

从古至今，开坛作法落下诅咒一直都是不死不休的。

百世的经历，也让他明白了自己的过错，除了寻找鬼门的传人之外，还在钻研如何解开这种诅咒。

“鬼门的诅咒，我有办法解了。”

说着，老先生又笑道：“许是鬼门本就不该承受这么多年诅咒，天道亦有情，居然让你遇见了天命双瞳之外，还让你遇见了一个天残。这两人的身上其实都承载了天道的气运，用天道来抵抗天道，便能彻底的解除你鬼门的诅咒。”

还有半句话，老先生没有说，也没有那么颜面说。

鬼门之所以会承受这么多年的诅咒折磨，也和卓哥全族的死亡有关。

当时死的人太多，怨气、怒气冲天。

除了像他这样，会记得每一世的记忆之外，每一世也都是孤苦，孑然一身。

尽管对卓哥他们动手的不是天元，但若不是天元的祈福，也不会将那么多人都聚集起来。

哪怕天元也是受害者，在天道的眼中，天元亦是帮凶之一。

所以，最后天元死的时候也受尽了折磨，而鬼门的后人也要为那冲天的怨气付出代价。

这世上，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在老先生知道余水居然收了一个天残做徒弟的时候，心里就忍不住了。

年纪大不能坐飞机，也经不住长时间的跋涉，便只好一站一站的过来，路上还遇到了不少事情。

加上曲南山也说他们还没有将聚灵阵需要的玉石收集好，老先生便也放慢了脚步。

走了小半年才到了B市。

“你是说翟缺？”

余水想起之前曲南山就说过，她收下翟缺这个徒弟，兴许还是她的福气。

那个时候余水没有多问，原来曲南山说的福气是在这里！

“我听南山那个小子说了，翟缺是翟华的转世，与你也的确是有缘啊！”

老先生感叹，他现在是愈发的相信了，天道好轮回，这话说的不错！

“我若是不将鬼门的诅咒解除了，我生生世世都会不得安宁的。你且等两天，方才我帮你消耗了不少力气，得休息两天才能开坛做法。”

若不是有聚灵阵，只怕他那个时候用尽了全力也不能成功的等到兰战舟回到他自己的身体里。

天命双瞳，这就好比是天道的亲儿子。

他们三个人要将人家天道的儿子抢了，甚至还断了关系。

没有死都算是他们命大了！

“多谢。”

不管这位老先生从前对鬼门做了什么，至少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甚至还在弥补。

余水也不是个傻子，比起和这个老先生计算恩怨，倒不如让人家把鬼门的诅咒给解开。

这才是正事。

“这本就是我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