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了仇人做妾(23)
不严重,但流了好多血。
陆执破天荒地让母亲进来看了我,母亲抱怨我现在胆子越来越大,她问我难道都不怕的嘛。
看着母亲哭过的脸,我还是没说出我怕得要死这种话。
怕得手心一直出汗,刚刚闭了会儿眼硬是做了三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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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走后,我一觉睡到了晚上,还做了个十分荒唐的梦,睁开眼缓了半天神。
外面好像下了雨。
窗外竹叶的影子透着苍白的月光正映在墙面上,相互配合得像一副年代久远的古墨。
我回忆着那个荒唐的梦,思考着乱七八糟的问题,喃喃地就叫出了许君初的名字。
仿佛是习惯性似的。
我叹着气翻过身,一翻过身就看到陆执正躺在对面,他四肢蜷缩着,睡得离我很远。
我喉头微涩,咽了咽口水才问他。
「你干什么?」
「我没碰到你,一会儿就好。」
他大概是刚洗好澡,声音有些沙哑,没了那身军装加持,头发湿漉漉地挡在额前,看着竟小了许多。
陆执的目光总是那么坚定,深邃透彻,复杂却干净,可他的眼神默默垂移到我手臂上的伤口时,仅剩的半丝光也敛去了。
他忽然说:「好像自从你来到我身边,不是在生病受伤,就是在哭。」
我把落在他脸上的目光挪开,下意识地回答:「我从小就爱哭。」
「真的吗?」
他莫名苦笑了声:「那你现在还喜欢吃甜的吗?」
甜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平躺着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珠:「不喜欢了。」
他整个人都颤了下,静默后又问:「你还记得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下一句是什么吗?」
我偏头看他:「欧阳修的诗?」
见他不说话,我放轻声音补全了下一句:「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是这句吧?」我问他。
他眉眼低垂,埋在自己手边,像是在难过。
他没有回答我是不是这句,外面重新下起了雨,雨声淅沥,掩去了黑夜中的静,也沒去了记忆中的答案。
我转过身子去,继续欣赏墙上那幅沉寂在夜色的古画,风轻轻的,似乎能让人置身其中心随其静。
事实是,我心里头已经莫名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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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副官叮嘱我最近都别出去,很显然,佐藤手段下三滥,找不到陆执的弱点,慌不择路,竟然把出气的目标定在我身上。
跟银行请了长假,给母亲大哥打了招呼,我又开始了吃完就去院子里赏花的每天。
陆执买了好多书,实在没事干就坐在藤椅上晒着太阳翻书,看着看着就打瞌睡,再醒来已经在床上。
实际上我真不喜欢看书,许君初还给我起过一个外号,叫秒书人,意思看书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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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真以为是在做梦。
佣人传故人来访,我警惕地问她姓名,佣人思考半天说那人叫我然然。
我清醒过来,立刻甩下书跑出去。
黎音背对着我,还是走时的齐肩短发,穿着一袭水蓝色的袄裙,背影窈窕,勾勒出娉婷有致的身姿,气质却淡雅如菊,与我初见她时一样惊艳。
黎音是我生于幼年懵懂时,对女性美的启蒙,我后来认知里的美都比不上她给我的。
听到我的声音后,她转过身来,眼眶含泪,叫着我「然然」。
不是骗人的吧?
不是我拿着书在院子里睡着之后做的一个梦吧?
就算是梦我也顾不得了。
我冲过去抱住她,她也紧紧抱住了我,即便有千言万语的思念,互相有数不尽的诉说倾吐,但此刻我也只想抱抱她就好。
我知道,黎音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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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音去了好些地方,她跟我说她当过一段时间的战地记者,拍了胆战心惊的照片,还用笔名写了十几篇文章报道。
后来她去了皖南,跟着军队在那里住了几个月,又去北方看了她姐姐。
我光是听她的经历,都听得心慌。
不敢相信我那个温婉贤良的大嫂居然会干出那么多事。
她说了好久好久,最后才握着我的手问:「子尧……怎么样?」
我跟她说了大哥的改变,也说了宋家现在的情况,把该说的都说了。
听到大哥去码头做事的时候,黎音茫然了片刻,抬头自言自语地说:「他真的在改……」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怪我。」
「怎么可能!」我紧紧拉着她的手:「我大哥不可能会怪你的,他那么喜欢你。」
黎音摇摇头:「我对子尧就没好过,他对我失望放我走,而我也在他最难的时候毫不犹豫离开他,他再喜欢我,也不会原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