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奶奶，唯唯就不懂了。”柯唯撅着小嘴冲圆蛤奶奶提问，“人类妖类寿命不同，到最后怎么办呀？”

圆蛤奶奶当然知道柯唯问的是什么，还感到挺诧异，她晃晃头，“小凌没和你讲过吗？”

“师哥还孤家寡蛇呐！”柯唯对于自己会瞎用成语并提前比余凌找到了喜欢的人而骄傲起来，“他才没资格考虑这种问题~”

圆蛤奶奶偷笑一声，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当初这个奄奄一息被他捡回来的小狗崽现在会成长成这样，她翘起兰花指，格外优雅地将碎发掖到耳后，“某些行为会融合两个人之间的精气，适当延长人类一方的寿命，不过要看妖类的一方肯不肯付出了。”

一般修为高的妖类会在这个过程中将自己的灵气渡给另一方的人类，尽量延长人类的寿命甚至平均两方的寿命，不过天生缺陷且修为低的妖类，像柯唯这种，修炼成妖最大的益处是保命，奉献这种就别想了，具体点说，现在看来可能还需要功德高的陆温语的反向帮助。

但单纯的柯唯当然不会理解圆蛤奶奶说的某些行为指的什么，更不用说往更深一层考虑了。

各自沉默片刻，圆蛤奶奶拍拍陆温语，“奶奶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并正言厉色地提醒柯唯不许把自己的私心加在陆温语这件事上，然后就出去了。

陆温语在这几天经常会想变雪狼的事情，尤其看到珏云谷其他妖两种形态切换还会想起自己的妈妈，但没想到会有圆蛤奶奶说的这些问题。

鬼神聊斋的事情对于他一个普通人来说确实遥远，虽然现在已经与他有密切的关系了，但还是要以日常生活为主。

他的工作都在手术室，需要绝对的精力集中，如果他真的被唤醒妖力，那可能连班都上不了，更别说盯一天的手术了，他对待工作如此认真严谨，绝对不会允许上班时一心二用，可又不能一直请假，要是停职了就可能没有收入，还怎么保证和柯唯的生活水平？

陆温语大概算了算自己的存款，应该够他们俩无收入的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在这段时间内，他能完美驾驭灵力这个神奇的东西吗？

另一方面，要是不唤醒的话，他一个普通人，和柯唯这只妖的寿命相差悬殊，难道很多年以后他一撒手人寰，留柯唯自己在这个世上孤单的生活吗？

柯唯已经变原形去洗澡了，陆温语抬眼看看屏风后面那个可能正在木桶里玩水的小家伙，自己怎么忍心抛弃他呢？

绝对不可能。

陆温语思来想去，其实也没什么可纠结的，最大的问题还是他不够勇敢接受自己再多一种形态生活，具体想想吧，也是有很多好处的。

柯唯洗完澡出来，看到陆温语撑着床沿坐着，侧头遥望清冷的月光，不用想就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柯唯当然希望陆温语能唤醒妖力，毕竟对他来说好处多多，可对陆温语来说就不一样了，真是挺苦恼的事情。

不过，柯唯心里想，以后如果发生什么，他都要陪着这个人类，管他好事成双还是天灾人祸，他一定不会离开。

别看唯唯胆子小，唯唯作为犬科可是最忠诚的！

柯唯小爪子扒着木桶爬出来，咬着吹风机的线把吹风机拖过来，带着湿了一身的毛走到陆温语脚边，用一只湿哒哒的小肉垫摁着他的鞋，抻着脖子叫，“嗷呜！”

哥哥帮唯唯吹毛吧！

陆温语虽然听不懂，但通过他的动作大概猜出来了，便俯身把他抱到桌子上，拿着吹风机给他吹毛，手在柯唯肉乎乎的小身子上摸摸，让柯唯仰躺在桌子上舒服的直哼唧。

他沾了柯唯毛上未干的水往那小鼻子上抹，柯唯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喷嚏，然后伸出舌头舔掉，又吧唧吧唧咂咂嘴，“嗷呜~”

真舒服~

毛吹干了，陆温语就在旁边坐下来，胳膊放平撑着下巴趴着，视线正好可以平视柯唯，他戳戳柯唯又软又圆的小肚皮，问：“唯唯是怎么想的呢？”

柯唯踩着小步子原地转一圈，将身上杂乱无章的毛甩顺，然后走到陆温语眼前，努力的人形而立，陆温语现在才发现柯唯原形站起来的高度和自己的头差不多。

陆温语伸出食指托着柯唯一只前爪帮他站着，柯唯直接把两只小肉垫都搁在这个手指上，在光滑的桌面上踩着两个后爪一点点向前挪步子，等完全能碰到陆温语的脸后，他就张开前爪分别摁在陆温语两边的脸上，用自己毛乎乎的脑袋去贴陆温语的额头，似乎是想给陆温语的脸一个拥抱。

柯唯仔细小心地朝他这么一扑，陆温语瞬间闻到了满满的奶香味，带着柯唯身上特有的毛发干燥后干爽的味道，让他自觉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