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唯趴在婴儿床边，陆温语的位置正对着他，当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张好看的脸上，又梦回平安夜的晚上了。

陆温语微微颔首，侧头时眉宇间尽是升了温度的笑意，那逐渐变得带着高光的样子，闪闪的特别耀眼，将柯唯的注意力全部偷走。

柯唯持着泛红的小脸痴痴凝望陆温语，那双总是温柔的眸子，如奫潫的溪流包绕住了自己，周身全部都陷进柔软。

当什么让两人产生默契使四目隔空相遇时，柯唯成了做坏事被抓到阳光下的小坏蛋。

糟糕！

柯唯局促不安地挪开视线，和这人有关联的什么都不敢看了，只能假装和宝宝们玩得很开心，却偷偷摸摸地红了耳朵。

偶然的对视被柯唯“无情”抛弃，陆温语低下头，独自尴尬地微笑，没有再看回去。

柯唯对着两个宝宝，左右各小声嘀咕一句，“为什么呀？为什么呀？唯唯为什么这样呀？”

唯唯也不怕他呀，看一眼就这样是怎么啦？

宝宝们却只是咬着手指看柯唯手里的玩具，完全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大哥哥在说什么。

柯唯趁陆温语和程雪晶的父母聊天时，在两个宝宝的婴儿床最底下偷偷塞了保护符，这样他们就不会被脏东西打扰了，也算是延续了程雪晶留给他们的保护。

陆温语一直在回想柯唯刚才买衣服时的样子，再加上在程雪晶家的那个对视，让陆温语心里很堵得慌，小家伙为什么会躲开呢？

难道还没有真正接受他？

还是——讨厌他？

去看了宝宝，柯唯的心情很好，不过他倒是对一件事有些在意。

刚才离开前，程雪晶的父母说以后会把医药费还给陆温语，陆温语表示没关系，柯唯记起来程雪晶说的陆温语给过她钱的事，而之前给宝宝们挑衣服的时候，陆温语让自己先选，他再拿主意，最后在选好的两套中，陆温语选了相对便宜的那套，这让柯唯很是疑惑，不是说贵的如何，而是陆温语平时这么不在乎金钱的人，为什么选了便宜的呢？

再加上前段日子陆温语工作那么辛苦，这就让柯唯开始担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陆温语是不是没钱了？

“哥哥。”

柯唯想不通，也不想在心里憋着，回去的路上就忍不住问陆温语。

可他叫了一声，陆温语没有回答，还是手搭在方向盘上，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的路。

“哥哥？”柯唯探出头又叫了一声。

“嗯？”陆温语终于在柯唯升高音量后给出了反应，他转头看了柯唯一眼，答应道:“叫我了？”

柯唯点点头，两手抓着安全带，含着谨慎小心地问出来，“你是不是没钱了呀？”

陆温语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柯唯断断续续讲出了他认为的原因，没想到陆温语听完反而笑了，耐心地向他解释：“婴儿在这个时期成长的很快，换衣服的频率也很快，另一个虽然贵一点，但只贵在样式图案上，弹力却没有另一个款式的大，如果买了那套，他们穿不了几天就要扔掉了。而加班，并不是自愿的，是因为手术多，科里的人又不够，你看现在人手充足，手术没有以前多了，我不是就按时下班了？”

柯唯点点头，认为陆温语说的很有道理，还不忘摸摸肚子憨态可掬地自嘲，“还好不是因为我吃得太多了，嘿嘿嘿！”

陆温语没好意思说你吃的确实多，当然，他也买的多，只好也跟着柯唯一起嘻嘻哈哈，他指指车后面，“饿不饿？有零食。”

“有点。”柯唯抿抿嘴，倒不像是饿了，像是馋了，因为他早都闻到小肉干的香味了。

柯唯嘎吱嘎吱嚼着肉干，随口说了句：“唯唯也可以出去打工赚钱的，不是有好多地方在招兼职嘛。”

却没想到无意的话出口，让陆温语直接变了脸，“唯唯，你要是再说打工的事，我就生气了。”

柯唯有些堂皇，没料到气氛会因为他的一句话骤降到冰点。

柯唯尴尬地鼓鼓嘴，“对不起。”

后来的路程他虽然在吃肉干，却总是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瞥陆温语，发现这人一直皱着眉，甚至还在一次变灯的时候摁了两下鸣笛催前面的车快走。

陆温语以前开车一直都心平气和的很稳重，从来都不会这样，柯唯的小心脏被他的反应弄得突突跳，神经不由得紧张起来，他用手撑着座位往远离陆温语的方向挪了挪，担惊受怕地想:哥哥好严肃啊，看起来怕怕的。

可是，他还总是忍不住想看。

陆温语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自己好像很介意柯唯会变得独立这件事。

即使只有一点苗头，都会让他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