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卓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坐在办公椅上往后一靠，看着不远处的梁淇，目光有些复杂，但语气还是平静，“说说吧。”

事到如今，梁淇反而不慌了，从容不迫地笑了下。

“张助理，可以先请你出去一下吗？”

林君卓眼神示意了下，张助理点一下头默默走出去将门带上。

看着那扇关上的门，林君卓出神地看了一会儿，视线又移向梁淇。

“我从没有想过会是我身边的人。为什么这样做？”

梁淇抬眸，迎上他的目光，顿了几秒，皱着眉说：“为什么即便我做了这样不可饶恕的事，您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波澜不惊，哪怕是愤怒也好，我真的无法引起您情绪上一丝丝的起伏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脑子清楚的很，我说我喜欢你！”

她的声音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回荡，短暂的静默之后，林君卓轻笑了一声。

“所以，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是不是太可笑太荒谬了？”

“是，我在你身边这样久离得那样近，我给你打理生活上的一切，大到安排行程，小到熨烫西服，你的喜恶我都一一记在心间，你让我感觉我就是你随侍身边的太太，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亲近你……”

他无情打断她的话，“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产生这样的错觉，但请你记住这些仅仅是秘书的工作职责。”

“是吗。”她望着他苦笑了一笑，眼角滑落两行泪。

“你以为说几句感性的话就能脱罪？泄露公司机密是什么罪，我想你不至于不懂。确实你是我的秘书，比起其他员工是要相对亲近一些，但也仅限如此。如果你试图打感情牌，那你是找错对象了，我没那么多的仁慈心软。”

“是，你对所有人表面都是那样的谦谦君子，实则冷漠无情，只有那个女人！”梁淇忽然激动起来，捏紧了拳，咬牙切齿。

“那个女人粉碎了我的梦，你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宠溺，每一个笑意都直达眼底，你哄着她温柔的样子仿佛一把刀扎在我心上，我恨她！”

她有些疯癫了，向前几步指着他办公桌上的陶土做的小猪笔筒愤愤地说：“这个笔筒那么幼稚，与这个办公室与你一点都不相配，就因为是她送的，你就视若珍宝日日摆在面前，我每天整理这张办公桌都恨不得砸了它！”

“她有什么好的，唯唯诺诺的小菜鸟，论姿色论才能我哪一点比不过她，我就是不甘心！就是见不得她幸福，我要毁了她的一切！”

“梁淇，我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清新脱俗的说法，你把我给整笑了，”林君卓呵呵冷笑了一下，而后眼神凌厉地剜了她一眼，“你只是我的秘书，我喜欢谁爱上谁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梁淇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噙着泪眼望向他，“喜欢一个人有错？”

林君卓站了起来，摘下眼镜一边擦一边淡淡说：“喜欢没有错，那是你的自由，但是——”

他将眼镜重新戴上，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一字一句陡然凌厉，“你这样变态扭曲就是大错特错！”

“你有本事冲我来啊，是我爱上辛悦的，她又有什么错！”

他气极了，顺手抄起桌上的咖啡杯朝她砸了过去，咖啡飞溅没入地毯，留下一串褐色的痕迹，杯子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在她脚边。

梁淇从未见过他这样动怒过，直接吓傻了。

安静到只能听到他因盛怒而沉重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慢慢平复。

双手抱臂弯下一点腰来，对着她阴狠地说道：“记住，惹了我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梁淇很快就被带走，林君卓并未受这件事的影响，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

他手指轻敲桌面，拿起电话，“张助理，通知高层立刻开会。”

A2公司也留不得了。

***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梁淇泄露公司机密的事情很快就在公司群里传开，即便还在春节假期中，也免不了一番讨论。

“真没想到会是她，这图啥啊？”

“听说得了五十万。”

“这钱也不多啊，区区五十万换蹲大牢这值得吗？”

“谁知道呢，估计还有其他咱们不知道的原因吧。”

“你们昨天看到那些热搜了吗，简直是全方位霸榜，咱们集团的公关部门好厉害，A2这回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了看了，A2官博被网友喷成筛子关闭了评论，连夜下架出了道歉声明，甩锅给了设计师。”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干什么，咱们集团可不是吃素的，看着吧不会那么轻松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