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容闻言轻嗤一声，“白意，你在S实验室的时候是挺厉害，但是呢？你也充其量算是一个团队leader，然后呢？你得罪了那么多人，几年没点动静和成果，你凭什么脸站上去呢？凭你是程老的学生？”

严容这话说得狠，如果只是程老的学生，那白意上去，靠得是上一辈的荫蔽，决计不是自己。

但问题在于白意不是。

不过她不想说，嘿嘿一笑，似乎是默认了严容的说法。

白意想，自己说多没气势啊！昨天晚上她回去，连夜攻读了好几部打脸小说，深度研读、认真笔记，最后总结出一个道理——打脸绝对不能是你主动伸手，得是别人主动把脸凑到你的手上，然后！哎！他自己碰疼的！

像是严容这样的，你得来个先抑后扬。

你说靠老师就靠呗，我可没说。

白意长了一张清绝的脸，平常就是坏笑，看着都很清冷正经，这会儿她肚子里不知道已经转过了几道弯，面上看起来特别像个好人。

见白意不说，严容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就往总控室去。

当然，最后她肯定是败兴而归，只能愤愤地坐在第四排，看着第一排的白意，和旁边说话时，再有意无意地透出几句话，比如“程老的小弟子如此年轻，肯定有大本事吧，不然怎么能代替程老上台呢！”

这让有一些人看白意的眼神确实微妙了几分。

一方面，S实验室比较神秘，里面的人在就职期间甚至不允许在高校、研究所兼职；另一方面，回国后，未来研究所从头到尾露脸的人除了原皓之外，还有其他几个年轻有为的华国科学家，以至于很多人下意识忽略了所长的存在，甚至很多人默认所长就是个出钱的。

再加上严容在那里明嘲暗讽的，至少有些人确实被带偏了。

等到白意上场前，甚至隐隐出现了些骚动，直到主持人微笑着说道：“下面有请，未来研究所负责人白意女士上台。”

未来研究所负责人？

场内哄然一响。

紧接着，台上的大屏幕放出了原皓提供的白意的履历。

密密麻麻的研发成果还是后台已经删减一部分之后的，但依旧需要把字号缩小才能放进去。

尤其是在S实验室和归国后前几年，前者是为了在国外站住脚，后者是为了在国内开好头，白意几乎全年泡在实验室，和电脑相亲相爱，以至于研究所内部和她共事的人送了她一个外号——高产机器人。

白意今天穿得运动衫，还是刚才特意换了个京大的文化衫，才算像样。

这会儿，在众人的讨论声中，她缓缓走上台，挺拔如青松的身姿，清丽如初雪的容颜，一下子攥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哄乱的会堂渐渐安静下来。

黑灰色的眼睛缓缓扫过全场，白意微微一笑，摆正了话筒位置。

“……人工智能的……”清越的女声在空旷的会堂回荡，白意的这份稿子是大师兄执笔，她刚才又加了自己的一些理解。

京大计算机学院院长和未来研究所所长的强强联合，让这份演讲稿质朴不失热血，既有对人工智能未来发展的期许，也有他们对于这个行业的独到见解。

大部分人都听得十分认真投入。

这个行业很多时候不看你的长相，甚至年龄，白意身后一直都在的那份精彩履历和瞩目的一系列科研成果，就是她站在这个舞台上最大的底气和盔甲。

但还是有人破防了的。

严容压根没有听下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会堂。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室外呼呼的热气扑面而来，骤升的温度拉回了严容的理智，可紧接着，一道靓丽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裴可竹？！你在这里做什么？”

裴可竹刚从外面拿了外卖，她给自己和白意买了两杯奶盖，正乐滋滋往主会场走，算着时间差不多白意演讲完就能喝，就让一道尖锐的女声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奶盖扔了。

回头一看，看到一个涨得满脸通红的女人时，裴可竹乐了。

哎呦，冤家路窄啊这是！

看见是严容，裴可竹也不急着进去了，掉了方向向严容那边走过去。

“容姐，好久不见了，怎么不在里面呆着？都是业内大佬，您不在里面听出来了，不符合您的风格啊？”裴可竹连说带笑，里里外外看着都像个全活人。

她跟严容可是仇结大了。

她和严易谈恋爱的时候，严容找人堵过她；严易劈腿，严容打国际长途回来奚落她。

裴可竹本来就是个狠厉脾气，要不是一直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她见严容一次打她一次。

哦，还有严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