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瘾(219)

乔稚晚只是看着他,轻轻地点头,转而又问他:“你不在意我还喜不喜欢你吗,或者,不问我,喜不喜欢怀野吗。”

他好像才想起来要问她这回事,脸上出现了一瞬的彻悟,顺着她的话,说:“那如果我问你,你要怎么回答我呢。”

如果说是之前,乔稚晚也不那么确定他是否是真的爱自己。

确切来说,更像是他得知了她对他多年的倾慕后,他对她进行了回应,因了他们对彼此和他们的父母辈足够熟知,事业又成为互相的左膀右臂,所以他们订了婚。

也有亲密无间,也有耳鬓厮磨。

但是总觉得,好像不是所谓的爱——少了那种一触即燃的激情感——也是她这一潭死水的生活缺失的东西。

“我不知道,”乔稚晚于是笑了笑,说,“就是总有一种,我们适合,但是又不那么适合的感觉。”

许颂柏沉默。

“Joanna,那你喜欢怀野吗。”

他追问。

“我还表现的不够喜欢吗?”

她反问他。

随后她思索着,又是一笑:“嗯,好像在他看来,或许还不够。”

许颂柏这下都气笑了,强忍着嘴角的笑容,继续问她:“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是新鲜感?因为他年纪小?能给你新鲜感?”

“说实话,回来的路上我问了自己一路这个问题,当我决定对你不作隐瞒的时候,好像我就知道答案了,”

乔稚晚看着他,郑重地回答,“我的确喜欢他给我的新鲜感,但是这些四年前他就给过我了,所以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并不算多么新鲜。”

说到这里。

二人的对话好像才终于告一段落。

“我们改天再商量这件事吧,至于我妈那里,我会自己对她说。”乔稚晚最后看了他一眼。

回身,向卧室的方向走去了。

这一个瞬间。

许颂柏忽然发觉她不再是少女时代那个总被母亲操控,只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叛逆反抗的小女孩儿了。

她完全不可控了。

完全。

完全。

许颂柏眼底的神色,在她的身影消失在廊柱拐角的一瞬间。

蓦然地沉下。

卧室的门轻轻一关。

没多久,许颂柏的手机响起。

他心口发闷,和她方才的那一番对话后,好像被一根线七弯八绕地勾扯住了,几乎呼吸不上来。

本来没想接的,正准备挂断。

他视线微顿。

“——喂?”

“你好你好,许总,”对方的声音还是那么小心翼翼的,讪讪地笑着,如胜券在握一般,“照片我都拍到了,还洗出来了一份儿,您看是我们见面了交易,还是怎么说?”

许颂柏最后朝那扇紧闭的房门望了一眼。

心气如何都不顺畅,他沉了沉气,道:“约个时间,下午见一面吧。”

“没问题,没问题。”

对方嘿嘿直笑。

*

符安妮坐在录音棚外,看了眼表,隔着透明的隔音玻璃,朝里张望。

乐队的人来了个齐,唯独怀野没到,好不容易把下一张专辑的Demo定了准备录,眼下他又消失了。

总是这么随心所欲,符安妮就算是习惯了,多少还有点怄火,她叫人买了咖啡,给在场的几位人员。

又尝试给怀野打电话。

怀野倒真是独树一帜的存在,旁人出行都大大小小的助理司机不离身,他成名后却从未把“有名气”这事儿放心上过,该怎么还是怎么,最近这几天看来是歌写的顺利了,人也乖乖地回学校上课去了。

先前几通都打不通,现在这祖宗终于接了。

通了就是懒懒散散的一声:

“我马上到了。”

符安妮多少有点脾气,但忍了忍,还算好声气地问他:“去哪儿了?怎么这会儿才过来?你不是早起来了?”

“我不是说了会晚点吗,”怀野说,“对了,主打歌我还没写完,还差一些。”

“怎么还差一些?”符安妮气得头昏。

“没灵感。”

“——总是没灵感,什么时候有灵感?”符安妮气笑,“你现在上大学,不如谈个恋爱好了,找找灵感?”

她本是一句玩笑话,谁知怀野居然很认真地思索了下,笑了:“嗯,主意不错。”

“……喂,你可别给我乱来啊,耽误正事儿,现在上升期,可不是谈恋爱的时候,”符安妮赶忙打断了,“你先过来,把定下来的两首录了。”

“我提前说,我不保证效果一定好。”

“——那怎么办?”

符安妮都要被他搞崩溃。

“改天录。”

“改天?”

“一次性就能好吗,”他说,“看我发挥。”

怀野这人,要说他年纪小,偏生注意总是很正,平时吊儿郎当的,遇到正经事儿了,倒是意外的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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