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瘾(87)

然后关上那个房间的门,去找怀野了。

“……你怎么喝成这样了啊?”小丁边说边过去,“哎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今天那个周明磊,居然给我爸还了两万块,我爸不看银行卡都没发现……小野哥,你说奇不奇怪,他不是还找人揍你吗,怎么突然还了?”

怀野可真像个贫民窟里的少爷,这会儿真是一副衣来伸手的姿态,伸出一条胳膊,小丁帮他把袖子往下拽。

“还差多少。”

怀野摸了根烟,放唇上,问。

“啊……”小丁想了下,有点沮丧,“……还有15万。”

“哦,”怀野拿出打火机,点燃,“那我还得找他几次。”

乔稚晚听到这里,有点疑惑地看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便回到了对面的房间,躺回床上。

丁满特意在阳台给自己支了张床,把客厅的床让给了怀野。

是因为……

那个房间平时就不住人吗?

乔稚晚也没心思细想了,她的睡衣都被他弄的潮乎乎的,她把他们的话音关在了门外,好在又翻出一条睡裙,换上便睡了。

*

第二天很早,丁满和怀野就去车铺了。

六月的季节,正是国内的高考季,这两个适龄上学的男孩子一个帮家里打理车铺,一个混天混地没个正形。

乔稚晚现在跌入谷底,Rachel冻了她的银行卡卖了她的房子,她失去了经济来源,昨天想了一夜,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许颂柏今天出差之前,又问她要不要考虑乐团的事情。

她说可以去看看。

他做事细心又妥帖,早就为她安排好了一切,他说她只要考虑好了,随时可以过去,他和他的乐团敞开大门欢迎她。

以乔稚晚的身份,加入这样的乐团,的确是屈尊了。

但是她现在还能怎么样呢。

早晨她醒来房子里都没人了,无所事事了一上午,当初给她做房产公证的事务所终于又一次联系到了她。

好在,当初着手此事的律师还在。

乔稚晚想到了昨夜许颂柏对她说,问题出在根源处,就是她的房产证上,她于是没有直报自己的大名说找那位律师,而是随便说了个名字,说自己受朋友推荐,来找那位律师做房产公证。

乔稚晚新注册了个微信加到他,随便搜了套房源。

北京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他们这样的事务所靠拿委托提成过活,也是看碟下菜,一见乔稚晚这位“客户”居然“买”了近期成交最贵的地界儿,一开始模棱两可的态度迅速转变,约了个咖啡馆,下午即刻见面。

乔稚晚去赴约了,人也见到了,对方见她摘下墨镜立刻就认出了她是谁,但显然也对她最近的事情有所耳闻,顿时变了脸色,不住地说房产证没有任何问题,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那男人还威胁她如果她强留他,他就会大喊她的名字,让大家都注意过来。

人多眼杂的地方,乔稚晚不好声张,到底不好留他,何况她那晚被那么个疯子泼了一身鸡血鸡粪的混合物报复,她也不想惹人耳目。

但她再发消息给他,他已经把她的微信拉黑了。

如此乔稚晚才确定,问题就出在这个男人当初为她做过公证的那张房产证上。

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该怎么办呢?

*

刺刺他们乐队的吉他手出院了,今天怀野自然闲了下来,这会儿正蹲在一辆车前抽烟。

从今天早晨睁眼,怀野就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再去找周明磊一趟。

周明磊还了2万,显然是怀野上回找到他家里去让他害怕了,什么嫖/娼吸/毒这种事都是怀野编的,但赌博不是。

他得再想想办法。

直到一阵铃声从不远的桌子上猝然响起,旁边的学徒提醒他道:“小野哥,手机。”

怀野这才回神,“啊”了声,捻掉都快烫到他手指的烟,视线继续打量着面前的车:“看看谁。”

学徒看了眼他屏幕,念道:

“王……王八蛋?”

“哦,”怀野说,“那我爸,挂了吧。”

“……”

没过多久又响了。

怀野起身,理都没理,又绕到另一边,捏着水管:“丁儿,阀门开一下。”

“好嘞。”

小丁走过去,顺便往桌面不断响铃的手机瞟去一眼:“小野哥,电话……你真的不接吗?”

怀野很是心烦:“刚不是说了么,挂了。”

“不是,这个是……”

“挂掉,”他冷冷地打断,“还要我说第二遍?”

“不是啊,”小丁嗫嚅着,“是……是姐姐诶。”

阀门一开,水花和清洁剂扑簌簌地冲刷在车身,猝不及防的,怀野没拿稳水管,细长的塑料管借着冲击的后坐力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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