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玄学出道后我红了(1409)

作者:宗年 阅读记录

他也曾见过海云观大开山门,隆重迎回道士的尸骸,所有道士垂首,肃穆将往日熟悉的人亲手下葬。

而有些道长……甚至命丧于厉鬼,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就连身后,也只能立一座衣冠冢,聊以寄托哀思。

当他成为监院的时候,曾经熟悉的人们,已经一个个死去,他甚至亲手为自己的弟子合上棺木,操持弟子的往生科仪。

而他也越发低沉严肃,不苟言笑。

他驻守于阴阳之间,不许恶鬼侵扰生人,以身做墙,悍守普通人的平静幸福。

就像是数百年来,海云观所有道士所做的那样。

所有人都在说,海云观的监院,是个不可招惹的厉害人物。

但只有监院知道,这份成熟和强大背后,埋葬过多少同门的死亡。

明明不该迁怒于普通人的。

他也很清楚,就算这个年轻人不拿走那尊乌木神像,或许也会有别人去拿,或者再拖延许久,使得小疾变恶疾,爆发出来时,就会是远远比现在更棘手危险的状况。

理智在说,不是这个年轻人的错。

他是道士,守护普通人本就是他的职责,要冷静理智的分析局势,而不是任由情感占上风,怪罪于一个年轻人。

但他……

监院闭了闭眼,无声的叹了口气,心中酸涩。

当他再睁开眼时,面容上已经只余下一片与寻常无异的平静。

“你们有晚饭,手边有供你们消遣的经籍,甚至。”

监院扬了扬手中的枕头,讽刺一笑,摇着头道:“你们还有枕头和松软被褥,可以供你们休息。”

“但外面那些疲惫奔波的道长和驱鬼者们,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可能再也见不到明天早上太阳升起时的朝霞。他们连最后一口热乎饭都没能吃上,曝尸于天地间,睡的是冷硬街头。”

监院的声音不大,声调平静辨不出喜怒。

但母子两个却就是莫名觉得监院恐怖得令他们惧怕,不由得瑟瑟发抖,母亲将儿子藏在身后,大气不敢出一副害怕监院伤害他们的模样。

再也没有了刚刚面对着小道童时的颐指气使。

“你们想离开?”

监院轻声问:“如果你半年前没有拿走那尊乌木神像,或者,你在几个月前将乌木神像拿到海云观来的时候,向我们说实话,你现在都不用在这里呆着,可以回到家尽情的打你的游戏,参加你口中的比赛。”

“但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很多人都已经失去了从危险中离开的可能,滨海市和整个西南,都已经沦为恶鬼地狱。”

“因为你一人之过,千万人承受灾难。”

监院在开口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不可以动怒。

但是当他真的提起此事时,想到从各方汇聚过来的消息,想起外面街道上的哭喊声和绝望的求助声,还有源源不断的传回来的,驱鬼者受重伤甚至身死的消息……

他还是忍不住怒从心头起。

但凡这个年轻人在这半年中,有一次没有隐瞒真实情况,而是尽快上报,或许都不会走到如此地步。

监院想不通,为何年轻人对鬼神不怀有敬畏之心,眼见着荒废神庙,甚至其中还有尸骸枯骨,却也敢走进去,在那样诡异的环境中,胆大包天的拿走祭祀礼器和镇物。

哪怕,胆小一点呢,哪怕,还残留一点敬畏之心,不去搞什么试胆游戏,而是将那里的异常告知西南的驱鬼者呢?

但事已至此,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了。

监院甚至怀疑,是否这也在大道的计划中。

他无法窥视大道,也做不到大道无情,不偏不倚。

他只想让自己熟悉的人们,活下来,别死……

见监院沉默不语,刚刚被监院说得恼羞成怒的母亲,也不高兴的开口反驳:“道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按你说的,难不成我家孩子是有心要害那些人吗?”

“他就是一个孩子,他懂什么?都是无心之失,就不能轻拿轻放吗?说两句得了,怎么你还蹬鼻子上脸说个不停了呢?要是吓到他怎么办?”

母亲不满的将孩子护在身后,梗着脖子向监院说:“就算有人死,和我家孩子有什么关系?他不是一直坐在这呢吗,这叫那什么,啊不在场证明。和他没关系的事情,就别把屎盆子往我家孩子身上扣,你这叫诽谤,小心我去告你。”

“你们不是有那个什么,道教协会吗?我要去告你恐吓,让你当不成道士。”

母亲冷笑:“我家多听话多乖的一个孩子,在你嘴里怎么就和那罪大恶极的杀人犯一样了?别人死不死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见母亲给自己撑腰,刚刚还被监院说得怂成一团的年轻人,也重新直起了腰杆子,理直气壮的道:“对啊,他们自己找死,和我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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