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是只垂耳兔(45)

而铁链已经开始将他往后拖拽。

他崩溃绝望,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声音。

桀桀笑声近在耳畔,远处的光点如同虚幻泡沫骤然破灭,烟消云散。

当那双手握住他的脚踝时,他浑身一抖,猛地睁开眼睛。

天色大亮。

鸟叫声清脆悠扬,阳光被茂盛的枝桠切得细碎,姿态轻盈地跳过窗户,零零星星洒在地上。

黑与白,明与暗。

梦境与现实的强烈冲击,冲撞得简游头皮发麻,半天缓不过来。

“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简游扭头,映入眼帘的,是他在梦境里怎么努力也无法靠近的那张脸。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陆时年皱着眉头,伸手想去探他额头,还没靠近,被简游突然一把握住手掌。

能抓住。

是梦,他醒过来了。

简游紧绷的弦一松,整个人仿佛累到精疲力竭。

他拉着陆时年的手掌扣在脸上,闭上眼睛,无声长舒一口气。

陆时年低眸看着他。

他的脸好小,几乎能被他一只手掌完全遮盖。

这种被下意识依赖的感觉,好像是往他胸口里面轻轻挠了一下,不痛不痒的,却没办法忽视。

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化开了,软绵绵淌了一地。

“对不起。”

他用拇指指腹轻轻蹭了蹭他的脸:“我来迟了。”

“他往我身体里注射的什么?”简游问。

陆时年:“放心,已经检查过了,不是致瘾物,也没有携带病菌,只会让你短时间陷入昏迷,睡一觉就没事了。”

简游放松下来,很酷地甩开陆时年的手。

在陆时年这儿,他一向把过河拆桥四个字践行得很彻底。

“慢死了。”

他嘀咕:“老子架都打完好几轮了。”

陆时年也不生气,特别好脾气地揉揉他脑袋:“我的错,以身相许补偿你?”

简游:“滚蛋。”

陆时年笑笑,帮他拉了下被子:“那个人叫钱舒。”

简游:“知道。”

陆时年:“认识?”

简游:“他这几天天天蹲在酒吧。”

陆时年:“但是他说你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早就认识?”

简游拧眉:“在这之前我根本没见过他。”

陆时年:“他说,在监控里见的你。”

简游:“?”

陆时年:“还曾经请你吃过很多次蛋糕。”

“什么蛋——”

简游蓦地收声,脸色骤变。

陆时年抬了抬眼睑:“想起来了?”

简游:“现在几点了?”

陆时年:“八点四十五。”

简游:“我睡了一夜?”

陆时年嗯了一声,神情似笑非笑:“宝贝儿,提醒一下,顾左右而言他这招对我没用。”

“……”

简游闭了闭眼:“是,想起来了。”

陆时年:“说说?”

简游:“我被关那会儿,是他帮过我。”

陆时年眯了眯眼:“被关?”

简游不说话了。

陆时年:“怎么回事。”

简游拉上被子:“这个你用不着知道。”

刚想翻身,就被按住肩膀拉下被子。

陆时年捏着他的脸:“说不说?”

简游:“我不……”

陆时年:“不说就把你扒光了舔一遍。”

“???”

简游再次被他的流氓发言震惊到:“你他吗敢。”

陆时年:“试试?”

简游被他低头凑近的动作吓到了,怂得凶巴巴的:“说说说,你闪开别靠近我!”

陆时年满意收手:“早答应不就好了,说吧。”

简游不情不愿瞪他,撑着床面坐起来,靠在床头:“你知道我没爸妈是不是?”

陆时年眼神一闪:“你怎么会知道。”

简游:“正常人谁会无缘无故说要当别人监护人?”

陆时年表情一哂:“我还以为那会儿你睡着了。”

简游顿了顿:“用不着可怜我,我爸妈没死。”

陆时年:“那为什么——”

“因为他们把我卖了,在我快八岁的时候。”

简游把头撇向一边:“他们觉得我是怪物,怕养着给他们招灾,正好那会儿有人暗里从他们口中套出我的事,出价不低,他们就答应了。”

陆时年表情淡下来,笑意敛尽。

他问:“然后呢?”

简游:“买我的那个人是个富商,我原本以为他们是看我奇怪,想把我上交国家送进研究室研究,后来才发现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富商心思龌龊,买体质特殊的小孩儿也不是为了上交国家给生物研究做贡献,而是为了满足他们变态的癖好。

这对简游来说就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从那天起,他被关在不见阳光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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