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叶冲满头问号。

檀香已经牺牲了，哪儿还有檀香？

想到檀香，叶冲感觉自己手脚一阵冰凉。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感，平静的开口道：“据我所知，檀香已经死了。”

“代号是可以传承的，檀香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龙言低着头：“叛国？呵，我是叛国的话，你们这些人又算什么？杀人不眨眼，毫无人性的畜.牲。”

特高课的作风龙言再清楚不过，那些间谍为了获取情报，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龙言现在一点儿都不慌，反而内心很平静。

他没想到自己暴露的那么快，但是既然特高课的人过来了，还是夏目雅子亲自指派的，那么他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算内阁知道了他也不怕。

大不了就是一死。

况且龙言也不认为夏目建一和夏目雅子会让自己死。

黑暗中，叶冲眉头皱起：“你加入了共.产.党？”

“是。”龙言回答的很干脆，没有否认。

“什么时候的事？”

“忘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叶冲语气稍稍加重：“具体时间，还有，香港地下联络站的人你应该知道吧？”

“你们不是一直在抓秋蝉吗？我就是。”龙言答非所问：“来盛记制衣店接头的那个人是我放走的。”

叶冲：“……”

我可去你的！

你是秋蝉，那我是谁？

叶冲感觉有些懵。

事情好像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理了理思绪，接着问道：“除此之外，你还做了什么？”

“无可奉告。”

“告诉我，谁是共.产.党？”

“无可奉告。”

“你真当我不敢动你？”叶冲抬枪指着龙言的胳膊：“我不会杀你，但是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开几个窟窿。”

“随便你。”龙言双手不由自主的捏拳：“麻烦你给我父亲传一句话，他船上的那些军.火，我一定会让人给它炸了。”

“只要你戴罪立功，说出共.党的联络点，就算这件事被内阁知道了，内阁也不会过多的追究。”叶冲放下枪，提醒道：“你难道真的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我从来没说过我要参军，都是夏目雅子逼我的。”龙言深吸一口气，几乎在吼，就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你告诉我，除了旁观者和战争贩子，谁特么喜欢战争？！！”

“……放开他。”这句话，叶冲是用中文说的。

叶冲话音刚落，龙言就感觉两手一松，没有了束缚。

紧接着，房间的灯打开了。

突如其来的灯光让在场所有人都短暂的失明了一下。

龙言低着头，眼神一凝，脚上突然发力，左手支撑地面，抬脚一个横扫。

“嘭！”

叶冲脚下一滑，失去重心，下意识的伸手撑地，趁着这个机会，龙言迅速起身，膝盖顶在他的右手手肘上。

叶冲右手五指不受控制的松开，手.枪滑出老远。

紧接着，龙言借力翻滚，顺手拿起地上的手.枪，然后打开保险栓，枪口对准叶冲。

这一切发生在三秒之内，除了龙言和叶冲之外，在场的其他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双眼逐渐适应了光线，龙言也终于看清楚此刻半跪在地上的人是谁。

“叶……冲？”他张了张嘴，拿枪的那只手也逐渐松开。

此刻，房间内的几人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们迅速上前，将龙言包围，好像随时准备大打出手。

“身手不错。”叶冲拍拍裤腿站起身，用日语说道：“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

龙言现在已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深吸几口气，无视围着他的这些人，抬枪举过头顶，枪口对准天花板，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呯！！！”

“呯！！！”

“呯！！！”

声响不大，枪响过后，头顶也没有木屑掉下来。

这是空包弹。

“咔！”

叶冲站在原地，从腰后拿出备用手.枪，上膛之后指着龙言的脑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谍报网，是特高课的人吗？”

“从来没有什么谍报网，特高课？我连他们的影子都没见过。”说话间，龙言随手一扔，将那把装了空包弹的手.枪扔到一边。

这里没有尸体，刚才叶冲也没有杀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叶冲做的戏。

“你真的把情报交给檀香了？”叶冲走近龙言，枪口贴上他的脑门：“哪个檀香？”

“檀香只有一个，他已经死了，你心里最清楚不过。”龙言直视叶冲的双眼，一字一句的开口道：“秋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