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紧搂着的步非烟莫名的颤了一下，双眼潮湿着，鼻头一酸，就有湿湿的雾气萦满眼眶。

“但你是和她们不一样，你是特别的。”察觉她的不安，他更紧的将她侧身抱起让她趴在他的胸膛上倾听彼此的心跳。“劭勋一定说过我不是好男人，因为我冷酷邪恶，从来不会想过要对谁付出。我只会玩弄感情，理所当然的和那些主动爬上床等我的女人狂欢……那样的我，的确不是个好男人。”

像是在对她忏悔过去的种种罪行，他陆续说了很多曾经的恶劣事迹。其中包括对她的嘲笑和讽刺，以及不准她直呼他的名字，不准正眼看他等许多无理且过分透了的事情。

“你那么爱我，但我却一点也不珍惜，甚至践踏嘲笑你对我的爱意。那时候，你应该又伤心又恨我吧?”

脸颊已经湿透的步非烟用手倒住嘴不敢吭声，怕一开口是羞人的哽咽声。

“看吧，你果然是恨我的，所以连回答都不屑。”他哀怨地叹气。

无力地翻了翻白眼，她深呼吸了好几个回合，才平息下喉头那股颤意，故意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才说，“都说不可能会恨你。尽管那时候你真的恶劣得伤透了我的心。从一开始那句‘没用的处`女’到‘胆小鬼’，接着是床伴及情妇，最后是你误会我和步叔叔的感情很暧昧……这一切，我都不恨。但它们却会让我伤心之余更觉难堪。”

因为爱他，所以全心全意的付出，像个白痴一样豪无保留的给了他所有她拥有的东西。结果是她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当他误会她和步寒的关系而用那种鄙夷的眼神看她时，她心头那抹难堪像是被人剜去了一块肉疼痛。

那么现在呢?他做这些忏悔是先表达什么?

“对不起。”

“呃?”她微楞。

“……我，现在才道歉，还来得及吗?”他哑声喃着，埋在她后颈上的脸噙满歉疚。

步非烟喉头一紧，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堵住了她的呼吸，教她梗着那口气上下不得。

他是个不论外表或性格都极冷极傲的男人。骨子里的那份浑然天成的倨傲使得他的自尊比常人更甚一些。更何况还有显赫的家世做后盾。这样完美的男人，从来都只知道心安理得的接受，却从不会给予别人适当的回报。自然也不懂得如何表达歉意。而他的自尊也不允许‘对不起’这三个字出现在他的字典里。但四年后再见面，他却不只一次对她说过。是他学会了对别人抱歉，还是因为是她，所以才道歉?

第72 他的温柔

“非烟，已经晚了吗?”那具紧抱住的身子没来由得绷得死紧，再加上横亘在两人间的沉默，雷霆直觉认为她不会接受他的道歉。

“……我已经不怪你了。”没想过也不会希翼他会因为那些事情而这么认真的想要得到原谅。他自负强硬惯了，从来没为谁低过头。现在突然软下身段来迁就她，这就够了。

“那可不可以不要说自己是我的情妇?”话题重新绕了回去。

“又不是床伴也不是情妇，那是什么?同居人?”她故做烦恼的问。

他皱拧了浓眉，忍不住圈指较重的弹了一弹她的额头，“你的字典里除了那些暧昧不明又贬意重的词语外，就没有其他正常的形容词了?”暗示了这么多次，她怎么还是在原地打转，始终离不开那些让他感到愧疚于她的词汇。

“呵呵。”她傻气的笑，却不回答。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说她想做他的‘女朋友’‘未婚妻’甚至‘雷太太’吧?

事实从发现自己喜欢上他开始，这些念头就一直不曾消弭过。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不懂伤心绝望的痛苦，所以总是把对他的感情老老实实的表达出来。但现在不会，她已经不是那个会轻易相信别人承诺的小女孩。

“笑?不想说还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你不困吗?”她翻身背对他侧躺下，很不雅的打了个呵欠，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非常明显。

只是雷霆怎么可能就这样妥协，“你不会想就这样和我不清不楚的住在一起吧?”没有女人会愿意这样呆在男人身边的吧?

可步非烟却点头了。

紧贴着她后背的胸膛像被蜂蛰了一下明显缩紧，“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差劲，你愿意和我住在一起，却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对不对?”

她很努力的试图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假装已经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