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还能称之为人类吗？

13号扶着虚弱的12号。玻璃折射的阳光将教堂照得格外明亮，可他只觉得刺眼。

要是放在平常教会守卫扶着虚弱的同僚，必会被视为异常现象。虚弱的人不会得到同情，只会被无视。

不过现在没人去看两人，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主教上。

不久前，12号看到了取下面具的13号。

她看着他，感觉熟悉而又陌生。明明今天是第一次见，却又在看到他脸上那道显眼的伤疤时没有一丝的意外。

她知道应该在男人有取下面具的时候制止他，可她的心中又在期待着看看他的面目。理智与情感的交锋，最终还是理智落于下风。

在与使者的那次对视后，她的内心发生了她自己未能察觉的变化。她好像从一个木讷的人偶变得有了灵魂。

两人对视，皆是神色复杂。悲哀中夹杂着几分无奈又混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庆幸。

13号知道，12号变了，变得更熟悉了。

12号张了张嘴，眼前男子的名字似乎呼之欲出，可当她想说出口时，那名字却如蒙了一层雾，记不清了。

“12号，13号。仪式快开始了。”

冰冷的声音打破沉默，根本不打算听到回复的人快速离去，高效率地执行着任务。

“走吧。”13号牵上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扶着她朝外面走去。

“我是不是曾经也这样靠在你的肩膀上？”

“可能吧……”

此时的伊图和宵瞳已经混入了教会的守卫中。

多亏了教会守卫都要戴上面具的规定，这让潜入变得简单了不少。至于衣服从哪儿来的？那就要问问现在被打晕捆在角落的两个倒霉蛋了。

伊图在今天早上解锁了个戒指的新功能。原来这小玩意不仅能放东西，还能和同样佩戴着戒指的宵瞳对话。

当宵瞳给自己说时，伊图感觉自己好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虽然勇者之后震惊地询问了原理，但是因为还没缓过神来，在宵瞳十分耐心地解释下，伊图没有怎么懂。

更确切地来说应该是完全没有听。

要是被解释半天，还非常贴心地尽量用通俗易懂话语说明的宵瞳知道，伊图一定会打开另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那位精灵的拳头打起人来至少是重伤起步，残疾不亏。

“真的就这么简单，这教会也太没警惕性了吧？”伊图通过戒指吐槽道，他知道潜入的计划很莽。但没想到这样漏洞百出的计划竟然还能出乎意料的顺利执行。

当伊图指出这个计划的漏洞时，丽娜只摇摇头，语重心长地对伊图说道：“你还是太年轻了，很多事都不懂啊。”

伊图当时本想反驳的，可宵瞳竟然也用同样的语气说着：“丽娜小姐是最清楚情况的人，我们现在的资源也只能这样做了。”

现在的伊图简直就觉得：小丑竟是我自己。

只能说这计划非常符合丽娜的性格了。

“你猜为什么丽娜会赌教皇会抛弃这里？”

“因为这个小地方本来就没什么用，还有这个主教太无能了？”

“在下觉得这主教可能是光辉王国派到教会的内鬼也说不定呢。”精灵用调侃地语气说着。

“哈哈哈，你前几天喝酒喝傻了吗？”

伊图不说喝酒的事还好，如今他自己主动提起，那件尴尬的事情又被伊图想起来了。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典型案例了。

“为什么早上的事记得那么清楚，晚上的事却一点也记不得了，可恶啊！我现在都不能接受那个好像确实是事实的事儿。”

“勇者先生，你这边的对话开关没有关。”宵瞳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此时心理活动极其丰富的勇者脑海。

——

虽然隔着面具，但勇者脸上的尴尬已经溢出来了。

伊图不知道宵瞳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凑到自己的耳旁，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勇者先生表情太丰富，会被发现的。”

听那一本正经的语气，感觉真的在担心暴露身份。

不过，不过……

你为什么不用戒指告诉我，你凑过来难道不是更容易被看到吗？

勇者先生的尴尬表情确实很有效的从脸上消失了，现在他只有满脸的无语。

不过还好，这次勇者没有忘记断开连接。

几乎所有教会的人都虔诚地望向此时正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多么多么伟大的主教。所以也几乎没人会东张西望，发现此时凑在伊图耳边说话的宵瞳。

但是只是几乎没人。

龙先生自从伊图进来后就感受到他的气息，一直盯着，于是非常合理的看见了。心不在焉的13号打量着四周，于是也非常巧的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