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内，他给她发了无数信息，都没有回应。

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就算再忙两人都会保持联系的。他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他了，没想到现在却接到她的电话。

“芮芮，你在哪儿呢？回来了吗？”

“我在家。你现在忙吗？能出来聊聊吗？”

“在哪儿见，你说个地址。”

顾南城到的时候，程青芮已经到了。

她头发剪短了，人瘦了也黑了。两人许久不见，竟然都生疏了许多。

顾南城看着她，来的时候心里有很多话想说，现在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两人从小如兄妹般无话不说，很多事情她连父母都不会说，却来告诉他。而看着两人现在的样子，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的难受、伤心。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小时候的亲密无间，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思想的成熟，随着心里有了喜欢的人，都会慢慢变淡，到最后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即便是喜欢上谭忆心，但对她，他一直都可以是小时候那个替她出头，为她打架，给她排忧解难的哥哥。

只要她愿意，哪怕他结婚，哪怕他老了。只要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也会一直护着她，宠着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好几天了。”

其实不光是顾南城现在感觉生疏，程青芮也觉得两人之间变得陌生了。

时隔一个月，再看见他，两人之间这种怪异的气氛，她也难受的想哭。

看着他，爱而不得，心里难受。

但是现在这种跟他无话可说的相处模式，让她更加心痛。

这是她从小喜欢到大的顾哥哥啊，小时候他比自己的父母都亲。即便这辈子两人不能相爱，虽然时时看着他会心疼，但她也不想跟他变成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出去了一个月，她也想通的许多。

正如老话所说，感情的世界里，没有先来后到。喜欢了、上心了，即便昨天才相识，也能击败多少年没上心的感情。

也许，这就是命吧。

她这辈子跟他成不了恋人，但是却可以是他一辈子的亲人。

她学着放弃，也学着接受。虽然还未做到完全接受，但已经完全放弃了。

“我可以抱抱你吗？”程青芮抬头看他，一双美丽的凤眼里噙满了水雾。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疼，更何况还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

你喜欢我吗

没等程青芮起身，顾南城便先一步上前，轻轻将她揽进怀里。

他的怀抱依然宽阔、温暖，但这不是她的温暖，不是她能在留恋的怀抱。

眼泪终是没有忍住，无声流出，全部浸入他的衣领内。温温的，像是她此刻柔软的心；湿湿的，像是她此刻落雨的心情。

她双手紧紧环住，最后放肆一回，将他紧紧抱住。

深呼吸着，想将他身上的气息吸入肺腔，安放在心底最深处，深深埋藏。

以后恐怕没这样的机会，也不合适了。

“顾哥哥，对不起。”放开他，两人对望着。一声“顾哥哥”，两人都心知肚明，她放下了。

气氛还是尴尬，但已经没有初来时的难受了。

程青芮看他，带着浅浅的笑容，“听金姐说，你写了两首歌？但是这次不给我唱。”

顾南城也看着她，笑了笑。

他开始走上创作这条路，就是因为她。她说想当歌星，那他便替她写歌，那时他便说过，这辈子只给她写歌。

现在他依然这么想。

这辈子他只为芮芮写歌，这是他对芮芮的承诺，这辈子都不会变。

“最近是写了首歌，还未完成，在润色阶段。”

“给我唱！”

“好！”

两人还聊了很多，顾南城一直小心翼翼，避免提到她去希腊的事情，怕她想起伤心事。

只是芮芮却主动提起，喝了点酒，她有点嗨，看着他笑起来，“我这次去希腊，碰见了一个人。”

“我问他我们还能相见吗？他说‘有缘自会相见’，可是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她说完都觉得自己好笑。一个陌生的人，一句不算承诺的话。她却当真了，记在心里，惦记上了。

她醉了。

顾南城看着她，默默坐着，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他给我说，不是我不够好，而是你太傻，看不见我的好。”程青芮喝了口酒，双眼迷离地看他，“顾南城，你傻吗？”

她也没想着要他回答，呵呵地笑起来，举杯跟他的水杯碰了下，又自言自语起来，“你不傻，你只是不喜欢我。”

“不喜欢就不喜欢，我还不要喜欢你了呢。有什么了不起，喜欢我的人那么多，我要喜欢别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