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食客不是人(169)

百十号人,难怪阴气这么重,都快赶上太平间了。

徐沫心有戚戚,缩了缩脖子说:“可不是嘛,多大仇,多大恨啊!”

师无疑已经往里走了。

牧鱼点了点头,也跟上。

徐沫瞄了眼天边的落日,忙道:“大师,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们明天赶早?”

这戏园子白天看就阴森森的,日头一落,更怕人了。

牧鱼眨了眨眼,“要的就是这个不早。”

白天鬼魂可不爱出来。

徐沫略一犹豫,也咬牙追上来。

无论如何他都想亲眼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牧鱼扭头看了他一眼,胆子还挺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木牌递过去,“挂在胸口吧。”

徐沫下意识拿着看了看:

四四方方的小木牌,光秃秃的,什么字也没有,甚至还有点毛刺……

太没有匠人精神了吧?

简直就像拼多多上九块九包邮一大包买来的。

牧鱼指了指他的眉心,“你印堂发黑,这几天不太舒服吧?桃木牌属阳,可以挡一挡。”

徐沫就是个普通人,进来的次数一多,待的时间一长,难免沾染阴气。

徐沫慌忙抖开上面的挂绳,“还真是,这两天特别怕冷,在屋里空调都开到30度了,还要穿羽绒服呢……”

还以为感冒了呢。

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错觉,刚戴上这个木牌,他顿时就觉得暖和许多。

徐沫松了口气,再看桃木牌上的毛刺时也顺眼多了。

这是普通的毛刺吗?

不,这叫最大限度保留精华!

“大师,还有几个工人也进来过,他们要不要紧?”

倒还厚道,这种时候竟还顾得他人死活。

牧鱼就笑,“时间不长的话没什么大问题。冬天日头好,让他们别总呆在屋里,正午去太阳底下多晒晒,过几天就好了。”

只要不是长时间浸泡,沾染的这点阴气顶多就让人不舒服一段时间。

不过金主嘛,自然得有点特殊优待。

徐沫点了点头,飞快地给谁发了短信,让他们照做。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一楼是戏台和普通的方桌条凳座位,二楼是包间雅座。

三楼平时不开放,主要用作储藏室和日常事务处理。

因为荒废已久,地面和摆设上都落了厚厚一层灰尘,随着三人的走动,在斜照进来的夕阳余晖中微微翻滚。

戏台蛮高,因为长久失于维护,边缘有几块木板翘了起来。

徐沫随意瞥了眼,顺口道:“那上面的梅花印还挺特别的。”

话音刚落,就听师无疑道:“那是血迹。”

徐沫:“……”

在寂静的戏楼内,他吞口水的声音格外响亮。

牧鱼伸着脖子看了看,发现“梅花印记”很多,而且疏密不一。

好像是当时唱戏的人一边流着血,一边踱着台步……

梨园行当有个规矩:戏开场了就不能停。

八方听客,一方凡人,七方鬼神。

戏一开腔,待到曲终,人方能散。

牧鱼忽然很好奇:

唱戏的人知道自己要死了吗?

他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情行走在台上呢?

随着深入,小楼里的阴气越来越重了。

一方面是因为这种旧式木质建筑本身就幽深,自然光很难照到深处;

另一方面,里面确实有阴气。

这是大量鬼魂长期盘踞之所独有的特征。

看到那么多血迹后,徐沫已经有点后悔跟进来了。

但……他丢不起那个人。

然后他就看见那位冷脸的大师忽然在一张桌边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说闭目养神也不太对,他好像在深呼吸的样子……

这又是唱哪出?

见徐沫一脸懵逼,牧鱼随口笑道:“加个餐。”

徐沫也跟着笑:“哦,加餐啊,我还以为……”

然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加餐?!

牧鱼:“……咳,加个班!加班!”

冬日天黑的早,进来没一会儿,太阳就落了山。

当今天的最后一缕阳光被地平线吞没,戏楼内顿时黑得像溶洞。

这栋戏楼里的鬼魂有点特殊,牧鱼和师无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这种情况也是有的,要么鬼魂开启了自我意志,有意识躲避;要么就是还保留着生前的作息,要到晚上看戏才会出来。

他们在二楼挑了个包厢,里面是有床的,累了可以躺一躺。

“吱呀~”

干涩的木头摩擦声悠悠回荡在黑暗中,平添三分诡异。

徐沫两条腿发软,恨不得左右开弓扇自己两个耳刮子:

让你嘴硬,让你好面子!

这俩人还真特么想在这里面过夜啊!

牧鱼看着木头一样僵硬的徐沫,差点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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