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应该值得他注意的是，这只蟾蜍从监狱里逃出来的时候他见过，是楚玉的道具。

“抱歉。”

别人的东西跑到他袖子里了，这样的行为就算在直播外，也是偷。

他眼眸低垂，看上去就心情不大好。

动手甩了甩，蟾蜍还是死扒着他的袖子不放。探出指节去拽，这东西甚至用嘴去咬住衣袖。

再看看跟在梦梦身后的无脸怪，楚玉忽然发觉，这些道具一个两个都不待见自己。

“咳咳，算了。当时情况紧急，是我让它往你袖子里钻的。它想待在哪就待在哪，直播结束再把它收进背包里。”

楚玉佯装宠溺的望着从袖口里探出一点身影的蟾蜍，表现的像是宠猫咪的铲屎官。

深受蟾蜍喜爱的黑袍没再拽它，而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我的天呐。”

小山也醒了，他苦着脸道，“我梦见队长了。”

梦梦手一抖，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饼干差点掉海底。“这可真是个噩梦。”

楚玉失笑。

她和旅行者小队的队长通过电话，对方是健谈又幽默风趣的，也不知哪点让他们两个这么害怕。

【旅行者】：呵呵哒！这两个人皮痒痒了，连我的坏话都敢说。

【蛇发】：上面的旅行者是真人吗？人家好崇拜你呀！！！

【旅行者】：金狮的人别在这阴阳怪气。

【k】：真的假的？旅行者小队和屠杀队的？还是随便冒充的id？

【蛇发】：么么，别那么冷漠嘛，当年咱还睡过呢。这是你们队的新人啊，好东西别介意分享。

【旅行者】：想屁吃。

【旅行者】：敢动手，直播的时候记得小心。

“啊啊啊！”

妇女npc尖叫着醒来，脸色惨白语无伦次。

“我梦见罗贝尔死了！”

被这声音一刺激，年长npc也猛的从蚌壳里弹起来。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年长npc苦笑。

“恐怕不是梦，罗贝尔真的死了。”

他目光紧紧盯着沉积在地上的人类腿骨，妇女npc目光呆滞的顺着望过去。

“罗贝尔！死了！他真的死了！”

妇女npc裹紧自己破烂的衣服，神色焦急又神经质。

“罗恩！我的孩子还在等着我，我们走吧！我们现在就走！”

“你疯了！”

疑似叫罗恩的年长npc连忙拽住准备向上游的她，“这里明显就不正常，你游不出去的。”

这里如同童话之地，在不知几万里的海底下，人类竟然能承受水压。

“我们会死的！”

妇女npc痛哭着，但到底没继续做傻事。

看着这一场闹剧，楚玉忽然觉得锁骨处有些痒，好似有什么伤疤在生长。

她挠了挠，那块皮肤触感很坚硬。边缘还很锋利，挠了两下就划伤了她的手指。

痒的地方她自己低头也看不清楚状况，索性游到黑袍身边拉低衣领。

后者没反应过来，入眼直接撞进一点雪白。耳根刹那泛起薄红，他偏过头不敢冒犯。

“有话……好好说，别……”

楚玉此刻没在意他的异样，只关心自己身体长出了什么。

“锁骨这里，是不是长了什么东西？”

黑袍硬着头皮看了一眼，冰雪一样的冷白皮里，的确有青黑色的东西鹤立鸡群。

——那是鳞片。

他眉头微凝，探出拇指在楚玉锁骨处研磨。那一片青黑色鳞片所在的地方，触感和其他皮肤不太一样。

黑袍把指尖压在鳞片底端，没有胶水粘合的痕迹。鳞片的根部长在肉里，如同本就有的。

“是什么？”

这一片是视觉盲角，楚玉看不见。然而从对方谨慎的态度里，就知道皮肤发生了变化。

“鳞片。”黑袍补充，“青黑色的锋利鳞片。”

从楚玉拉低衣领开始，自觉是小大人的梦梦就拉着小山远离。

到后面黑先生伸手摸，梦梦自己捂着自己，从五指间的缝隙偷偷往外瞄。

“成年人真会玩儿。”

无脸怪赞同的点了点头。

恰在这时，楚玉招手让他们过来。

“我没偷看你们。”

生怕自己偷看被发现，梦梦表演了一个不打自招。

搞不清楚小孩子在想什么，楚玉郑重说道：“你摸摸你们身上，有没有长出鳞片？”

她长在锁骨，黑袍的背部也有。经过一番查找，梦梦在肚子上发现，而小山在大腿上。

小山抠了抠鳞片，只要用一点劲想要分离，连接肉的地方就传来剧痛。

“这不是偶然，停留的时间越长，鳞片会越长越多。”

直到变成小美人鱼那样。

怪不得小美人鱼不担心他们磨洋工，怪不得她不想让王子下到海底。

下到海底就不再英俊，而是会变成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