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后眉头轻挑，打量着行出云。

“见……见过……见过”

行出云脸都白了，他看着华容庭绝美的面容，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脑海一片空白，怎么都想不起他的尊号来了。

盛荣华感觉到他此刻定是一脸纠结，羞愤欲裂的模样，提醒他道：“我师尊他……”

“见过师尊……”

行出云急忙抱礼，一弯腰眉头一点，脸腾地涨红了，连脖颈都慢慢的爬上了一层红晕。

他喊的……这是什么……

“起身吧，都叫师尊了何必行此大礼。”

华容庭嘴边浮现出一抹笑意。

可行出云哪里还有脸起身，好不容易说服着自己抬起头来，眼眶里已经泪汪汪的埋了一圈的水迹。

丢人……

实在是太丢人了……

华容庭顿时失笑，本来还想接近凑近看看他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见此情景也不好再惹他了。

这小东西，未免脸皮也太薄了点。

也不知她这没情商的徒弟，是怎么哄骗来的。

“好了，这天色已晚，本尊该去休息了。你们年轻人继续玩去吧，记得后日的早课。”

他与盛荣华暗自传音，交流了两步，便将发间的玉簪取下，随风长成冰凤的模样，踏着离开了。

他一离开，周遭的结界无声的消融了，百姓的身影在四处来来去去，嘈杂声声声入耳。

他们依旧还现在那个摊位的旁边。

盛荣华心念一动，牵过行出云的手，从摊位抱了一大束的结香花枝，递给了他。

“左右没了摊位，借花献佛，还你的花枝。”

之前的那个已经被行出云当做武器，扫的花瓣凋零，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细杆了。

行出云不好意思的抱住了它。

这街只逛了一半，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再提刚才的事。对于行出云来说，他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想要问她，但想了想，又浅浅的放下了。

他不想破坏这得来不易的温馨的气氛。

一路从街中走到街尾，偶尔互相说两句话，沉默的时候居多，但并不觉得尴尬。因着行出云并不四处乱逛，似乎只是单纯的想走完这段路而已。

于是很快走到了尽头。

“盛师姐，我们回去吧。”

盛荣华知道他在想什么，想像普通凡间的妻夫一样，牵着手逛街，又担心她的伤势。

“好……”

……

很快就将人送到了停云居的门口，此时夜正浓时，星子高悬，晚风阵阵，吹的盛荣华的几缕青丝覆盖在了眼睛所在的纱带之上。

行出云本要进门的，突然间心念一动，回身将那几缕青丝帮她拂到了一边。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听盛荣华开口道：“眼睛……其实没有受伤。你别担心……”

行出云微微一愣，没有明白过来她的意思：“那为什么……”

“不好看……怕吓到你。”

盛荣华语气仍旧是淡淡的，却掺杂了难以言说的情愫。

“真的？我……我不怕的。”

行出云惊喜的说道，说着就要摘她的纱带。盛荣华抬手去挡，碰到了他的手指，想了想，又放了下去。

算了……

随他喜欢吧。

红色的纱带被轻轻解了下来，行出云愣愣的看着她的眼睛。

是文蛛余毒留下的痕迹。

原本清澈的眼球上爬上了一缕缕青绿色的丝线，尤其是瞳孔的位置，几乎都染成了绿色。其实跟她在屿云烟最后的时刻，眼睛的模样极为相似，只是此时的绿色要浅上许多。

盛荣华见他目光直直的盯在自己眼睛上，不自在的看向了别处。

“怕吗？”

她轻轻的道。

“你……你这样，好看的……”

行出云的羞涩的低下头，又不住将她的脸掰直了，正视着自己，四目相对，情愫在彼此的瞳孔里流淌泛滥。

他微微踮了踮脚。

贴近了她。

他微微张开的唇越来越近。

盛荣华的喉头滚了滚，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外，忽然听那微红的唇瓣里飘出几个字。

“你看，我的眼睛里也有绿色……”

他眨着纯洁无瑕的眼睛，凑到她眼睑底下，想让她看个分明。

盛荣华的心跳骤然止住。

有一瞬间的愣神，而后缓缓的吐出了一直压制住的一口长气。

她哭笑不得，认认真真的将他的瞳孔看了清楚，确实是有一丝草绿色隐藏在瞳孔里，不仔细看很难发觉。

这次轮到行出云紧张了。

她怎么看的那么慢……

无他，两个人的距离那么近，盛荣华的呼吸都打在了他的鼻翼。

还有她的手……咦……

她的手摸上了行出云的细腰，指骨轻轻收紧，往前一推，将他迫近了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