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慈垂着眼睑，点了点头：“迷迷糊糊地，我也没太清楚。”

徐嘉牧听着祝慈的话，感受到了自欺欺人的崩溃感，语塞感席卷而来，完全说不出一个音节，回头看向徐嘉卉时，见她眉眼微微弯着，盈盈笑意在这月光下，像是一只得逞的狐狸。

“哥，我走了。”徐嘉卉下了车，在关上车门前，不慌不忙地对着徐嘉牧说道，“等会儿聊。”

顺势做了一个通电话的手势后，将车门完全合上。

夜风吹着树叶微微作响，徐嘉卉低着看着黑漆漆的水泥地，方才跟徐嘉牧的谈话不间断地占据了她整个脑袋，脸皮终究还是有点薄的徐嘉卉想着怎么跟开口跟祝慈解释，他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单纯地突然好奇？

她觉得这样的理由好像更怪异了。

两人倒是十分默契地停住了脚步，双双要开口，又齐齐等着对方开口，沉默了几秒后，两人同时露出了笑容。

“今天，谢谢。”

谢谢今晚帮他解了围，没有让他回去那个包厢，也谢谢你的不追问……祝慈抬眼，眼前的少女在夜色笼罩下，散发着让他挪不开眼的光芒，他想，也许一开始就错了。

“不用谢，礼尚往来。”徐嘉卉笑了笑，刚说完，就有人匆匆跑过来，一面喊着。

“慈哥，慈哥！”

徐嘉卉听过这个声音，就是祝慈的好友参兆，他那嘹亮的少年音仿佛要刺穿整个夜空，很快，他气喘吁吁地站在祝慈身前。

“慈哥，今晚对不起！我没想到李章会过来，还会耍酒疯！我下午碰到周琛来学校，才把他喊来的，没想到他会叫上那个疯子，我……”

参兆没得到祝慈的答复，就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不停歇，身体往祝慈身前靠，一把抓过祝慈的手，“慈哥，你要么也揍我一顿？要是你能消气的话。我……”

祝慈挑了挑眉，看着拉过自己手的参兆，原本要质问的话，顿时咽了回去，觉得没劲。

“慈哥，李章她妈，现在傍上你爸了，你也知道的，我们家。”

“嗯。”

听到祝慈的应答，参兆松了口大气。整个脸色都变了。

徐嘉卉看着觉得有点神奇。

见他们要谈私家事，徐嘉卉准备自己往回走，只是她这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自己那低低的谈话声。徐嘉卉不得不加快了脚步，显然身后的人也加快了脚步。

“慈哥，你走慢点！”

参兆并不知道祝慈的想法，只得加快步伐跟上祝慈的步伐，心里想着，祝慈是不是还在气头上，生气这场接风宴上来了李章，这他也控制不住，谁他妈的知道李章跟周琛关系那么好了，“要不，我给你打几拳？”

走在前头的徐嘉卉听着参兆不停歇地说话，以及两人的脚步声，不由地停住了脚步。

她这么站定一回头，却见祝慈也停在原地，那双眼睛，似乎是带着笑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徐嘉卉一愣。

“这里是学校，你不用送我。”徐嘉卉说这话时，朝着祝慈迈了一步，侧头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参兆，“你可以跟你兄弟聊聊想说的，我对祝家不好奇。”

她吐字清晰，祝慈听得一清二楚，虽然猜到她会这么说，可心里总有点难过，明明在车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祝慈垂着眼皮，揣在兜里的双手握拳，抬眼时，已然换上了笑意：“好。”

转身时，那落寞的神色，徐嘉卉恰巧捕捉到，一时间蹙着眉头，回想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很伤人么？好像并没有，不太明白祝慈的徐嘉卉回到宿舍，沈佳宜跟杜美琴并不在，徐嘉卉洗漱完，接了徐嘉牧的电话。

她从房间走到阳台，附中笼罩着晕黄而稍显微弱的灯光，晚自习的下课铃声乍响，那片安静被打破，徐嘉卉心不在焉地听着徐嘉牧的话，低头看了眼楼下，仿佛看到了她熟悉的人影，然而她还没看清，就听到电话那头徐嘉牧焦急地声音。

“嘉卉，你在听么？”

“嗯，哥我在听。”

徐嘉卉听着徐嘉牧仿佛松了口气，视线也从楼下收回，突然想到了周琛这个人，“周琛也是美院？”

“我知道。”

徐嘉牧不太明白徐嘉卉说这话的意思，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周琛这个人我听说过，怎么了？”

他想说，周琛跟赵阿姨的事，京市这圈子里不都传疯了么？也就像嘉卉这样的孩子，天真的不懂大人门光怪陆离的世界，徐嘉牧将话吞回了肚子里，想着，还是污染了妹妹的思想。

“他跟赵阿姨，就是祝慈的妈妈是什么关系？”徐嘉卉身体一转，靠着栏杆，低头看着因夜色而有些发光的地面，“上次在画展碰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