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我觉着也是。”
宁放扭头看她一眼,少年深邃的眉眼在风中、在一片光影中。
岳佳佳咋咋呼呼:“别,别看我啊!看前头!危险!”
她似乎听见他说:“你也就这点胆子。”
她抿着嘴笑,偷偷看他干净的后颈和发茬,看他的耳朵,看他耳朵下一点点锋利的下颚线条,忽然想这么干,松开手——
宁放察觉不对,凶人:“岳佳佳你……”
下一秒,少女柔软的身体挨近,轻轻贴着他。
宁放加快了车速,飙到80.
他拉着她的手腕拽到前头,死死摁在他小腹上。
并且不自觉地绷紧肌肉。
她的另外一只手宛如藤蔓,听话地也缠绕上去,两只小爪子交叠在一起,指腹下的触感很奇妙。
是18岁宁放的身体。
没有人再说话,也没有人松开手。
上坡的时候他会把胳膊向后绕,摁在她后腰上,怕她摔下去。她也会抗拒惯性地往前趴,更贴紧他的后背,呼吸裹挟着风,洒在他颈上。
岳佳佳喜欢风的感觉,宁放鼓起的校服就是风的形状。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明天应该能处对象了~
觉得好看就帮我宣传一下吧~~~
明天见~~
第67章
刚把摩托车停好宋亦也回来了, 看也知道他是从队里徒步跑回来的,衣服湿透。
换宁放早脱了,多难受啊。他不一样, 讲究人一个, 当着岳佳佳的面从来不打赤膊。
兄弟俩过了个眼,谁都没说话,一旁小姑娘提起心, 心里的小人呱噪着:“上啊!嘛呢!”
她实在没法子, 打算给哥哥们背一篇《少年闰土》。
但没轮到她上场……
宁放主动问宋亦:“去澡堂不?”
岳佳佳心里的小人呱唧呱唧鼓掌,想给哥哥一朵小红花。
男孩的目光毫无芥蒂,看着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他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宋亦有些许迟疑, 而后恩了声,拍拍油箱:“车不错。”
宁放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是。”
宋亦也笑了, 笑容干净。
岳佳佳把两个哥哥送到澡堂门口,特别欣慰特别开心, 虽然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一不留神, 就跟着进去了。
宁放一指戳她脑门上, 嘴欠:“怎么?还想进去呢?你怎么不上天呢?”
小姑娘慌忙地摆摆手:“没有!”
“回家!”
她胆子肥了,报复似的小力踢宁放一脚, 撒丫子跑了, 边跑边笑,回头看, 看见两人还站在门口, 她扬手挥了挥, 乖乖回家了。
回家, 捧着一根红豆冰棍坐在院中, 慢慢吮一口,再一口,眼睛望着院门,盼着他们。
清风拂过,香椿树沙沙作响,女孩仰头冲着老树笑,老树回应似的落下一片树叶。
...
这澡堂不知开了多少年,哪儿都旧,但哪儿都招人惦记,宁放是个念旧的人,站在花洒下洗得特自在。
宋亦的话比平时少。
刷秃噜一层皮,两人泡进热水池子里,周围都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就他们俩显得单薄,不过肌肉不少。大爷拉他俩比,胳膊上贲起的二头肌小鸽子似的,青筋虬结蜿蜒,特爷们。
大爷揣着紫砂壶抿一口,夸:“少年可期。”
宁放呼噜一把脸,懒洋洋靠回去,舒服得不想说话。
“那天……”宋亦说,“我……”
“你还觉得是我错。”宁放了然。
他摇摇头:“是我小心眼了,跟你道个歉。”
“别。”宁放赶紧窜开一些,“你神经病啊?”
宋亦拿水泼他:“会不会说话。”
宁放靠回来,眉眼特别精神,如一颗青葱,新鲜得任谁经过都要看一眼。
他说:“终于到了。”
高中三年发生了那么多事,重返校园的这条路何其艰难,艰难到一度看不见终点,可咬牙坚持了,终点突然就在明天。
“紧张吗?”宋亦问。
“还行。”宁放评估了一下自己的心态,觉得也没多紧张,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宋亦伸出手,透明的珠串顺着他的手滴答在热水池子里。
宁放将自己的手啪一声与他合上,紧紧握在一起,更多的水珠噼啪落下,在水面荡出波纹。
“明天加油。”
“加油。”
哥俩出来又好成一个人似的,搭着肩膀往回走,进了小院瞧见那样眼巴巴的小姑娘,都笑了。
他们扔了东西,挤在冰箱前拿冰棍,然后一人一边坐在她旁边,什么都没说,齐齐看着那颗香椿树。
...
第二天凌晨考场周围的路就被封了,全市禁笛,家家户户也把电视调到最小声。
唐老师带的年级这两天放假,她不需要一早去学校了,天蒙蒙亮就起来,穿戴好出门,到陈奶奶儿媳的店里要两把最新鲜的小青菜,回来给两个考生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