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瞬间闪过狗血电视剧桥段，突然呼之欲出：“真是癌症啊？”

“怎么，难道你已经知道了？”女医生一时不察，话说秃噜了。

如果说温温她刚刚只是在说笑，那这会儿她便再也笑不出来了。过了片刻，她竭力使自己保持镇静，只是大脑已然一片空白。

本能的理性，让她还有一丝探明真相的勇气：“我明年成年，我觉得我还是有权力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我为什么会头痛？”

“小姑娘，那你可得有个思想准备啊。不过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女医生顺手拿了支笔，在她片子上方打着圈圈比划：“就这个位置，长了个小东西。”

温温抬头，顺着女医生手比划的位置看过去：“那是什么？”

“是肿瘤。”她怕小姑娘接受不了又一时想歪，马不停蹄补充道：“肿瘤有良性和恶性之分，恶性才是我们常说的癌。”

她边说边观察温温的表情，就连下一步扯纸巾的动作都已准备好了。

“嗯。”而温温这时却出人意料的平静：“那我这是癌症了？”

“……”

女医生推了推搁在她鼻梁上的镜框：“是不是癌，要动手术做病理切片才能确定。但一般就长在这个位置上的，多半是良性的。”

“哦。”温温凉下去的心，回暖了几分，说话语气天真：“那吃药就能好了吧？”

“我建议你还是动手术，不然长期间歇性头痛对你生活也有影响。只不过你这个长的位置……”

“它位置怎么了？”

“现在科技发达，小姑娘你要相信医学的力量。”

女医生尽可能照顾到她情绪，在告知病人可能出现的手术风险时，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一些：“就它长得这个位置，不保准手术后遗症会有失忆的风险。”

“失忆风险？”温温回味了一遍。

“您是说我会忘记所有事情，还是一部分事情，还是会出现记忆功能紊乱？”温温冒出一连串的词，这又是她平常看电视剧狗血桥段看来的。

“可能是全部，可能是一部分，也可能是记忆功能障碍。”女医生耐心地给了她答案：“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建议你趁早手术。回去跟你父母讲，下次让他们一起来。”

“我明年要高考！”

这么多不确定方向的失忆，让温温内心感到恐惧：“我动手术了，是不是就不能参加高考了？”

女医生为她感到惋惜：“可能会有一点影响。但你现在发现的早，越早治疗效果越好。”

“不，我不要！”除了高考以外，她还想到了一个人：“我不想手术。有没有什么保守治疗方案？”

温温退了一步，看向女医生的眼睛里，满是渴望与小心翼翼：“到高考之后再动手术，可以吗？”

……

晚上躺在沈家客房的床上，温温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她这么一个漂亮又年轻的美少女，怎么会被恶魔缠上身？

肿瘤，竟然她脑子里生了这么个小可爱。

这一定是老天对她美貌的惩罚！

今天在来沈家之前，她先回了趟自己家，把病历报告等东西，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女医生最终拗不过温温的央求，先以保守治疗方案，给她开了药。

可温温心里还是堵得慌，为她的未来所迷茫。

医生一直让她跟她父母讲这个事情，她都不知该怎么开口和他们说。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带她去医院做手术。

高考怎么办？

沈宪怎么办？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这两件事情。

她都还没跟他谈恋爱好嘛！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喜欢他啊？

现在跟他表白还来得及么？

可是……可是……

他会喜欢一个有病的姑娘吗？

会不会知道这个事情后，就会厌弃她？

她天马行空的脑子，想了很多很多……

一想到这些，温温心里就很难过。

失落、无助、揪心……

她拉高被子蒙住了自己双眼，窝在里面，不争气的泪水滑落，打/湿了大片枕头。

*

不知不觉，在温温一边偷摸地进行规律性复诊与持续升高的学业压力下，这事竟被她瞒过去小半年。

在药物的控制下，肿瘤生长缓慢，而头痛的毛病再也没出现过。

“嘿嘿，温温，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我就说，像我这么幸运的女孩子，老天都要多爱我几分。”

为了防止自己出问题，她偷偷买了支录音笔。又怕家里人发现异常，每次用完取了电池，将它悄悄藏在星星瓶里。

那瓶子里的星星，是小时候沈宪和温泽折了送给她的。他们说，幼儿园别的小朋友有的，她也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