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淡淡三个字，不显露他情绪。

现在不是跟他爸谈条件的好时机，至少他现在还没搞定温温。

沈伯初起身，在路过沈宪身旁时，伸手落于他肩膀轻拍了两下：“你知轻重就好。”

“哦对了。”

沈宪本以为他父亲的说教在刚那茬事情上就已结束了，没料到还有后续内容。

“杭城的徐家你还有点印象吧？” 沈伯初自顾自往下讲：“你徐伯伯家的闺女要来魔都发展，他们家给她在这买了套房。正愁不知找哪家公司装修，于是我便推荐了你们三水。”

之后的话不用他父亲继续，沈宪已了然：“我知道了，会帮着多照顾。”

“那你明晚空出来，你们见上一面。”

“好。”沈宪想到了之前的筹码：“那东郊那块地？”

“你这是要……”沈伯初不解。

“盖婚房。”

*

温温昨天跟家里人谈妥了条件，今天自然要跟沈宪汇报一下情况。

“你想好了，准备在我这里上班？”

温温这会儿搬了把椅子，隔着老板桌，坐在沈宪对面。较她上回来这面试，她今天更显诚意：“想的不能再清楚了！”

沈宪没有立马表态，而是看她看了老久：“你昨天还嚷嚷着辞职不干了，今天这是……对我回心转意了？”

“呵！”温温一听沈宪又在那里自作多情，这一幕像极了半个多月前，她来这面试的场景：“我先跟你说清楚，工作归工作，感情归感情。咱能不能别混为一谈？”

他颔首微笑：“好。”紧接着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几页A4纸大小的文件：“来，签合同。”

又来？

温温坐直了身体，整个人高度警觉：“师父你这是要……”

“这不正常流程嘛，一般用人单位都会跟员工签订劳务合同的呀。”沈宪一副站在她立场上考虑问题的样子：“想来你刚毕业，这又是你第一份正式工作，不知道也正常。”

“不不不！”温温可不想签这玩意儿，好不容易上次的协议才作废：“那一般用人单位还有个实习期，这不我实习期还没过呐。”

“我们事务所对待高素质人才，可以优先破格录用。所以，恭喜小徒弟，你被三水录用了。”

“那如果我不签这合同……”

“很抱歉，你今天便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卷铺盖走人？

他可真说得出口！

“这凡事得讲证据啊！”

“你得把证据拿出来，我们才好找沈家说理。”

“你这凭空猜测，这不毁了人家沈宪清白？”

温温原本打算在他这再苟半个月，只要刨到了“白月光”的信息，即刻转身头也不回地走。

可现在这叫什么事情？

想要知道信息，就得在他这工作，在他这工作就非得签一份劳务合同。

他可真是好算计啊！

“不会是温晟东跟你说了什么吧？”温温气得直接报了他家老头子名讳。

“这跟你父亲，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沈宪装作无知，但还是耐着性子跟她讲道理：“带出一个好的设计师，它需要时间。

“更何况是我亲自指导你，想来你也不亏。我这是倾囊相授，你却想着半道跑路。若回头把我这所学，统统搬到你家装修公司去，那我算什么？

“你现在可是设计圈公认的商业间谍啊……”

不提这事还好，一说这事，温温就有些火大。要不是当初沈宪将她的老底掀了，她也不至于委曲求全待在他这里。

可又一想家里人向她索要“证据”，怎么也得在他这先混着。

“成！签就签。”她也算豁出去了：“咱这回签合同，你就说打算扣住我多长时间吧？”

沈宪无奈摇头笑笑：“按事务所规矩，第一次三年，第二次可以五年。”

“什么？”温温“嗖”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三年？”

“嗯。”沈宪依然沉稳着坐那：“我们一个大型设计案子，从接单到交付与客户，起码要一年多时间，签三年合同不算过分吧？

“你以三水的名义谈来的客户，做一半，设计师走了，你这让我找谁说理去？还是你真来我这挖墙脚的？”

沈宪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些温温都懂。可让她为沈宪贡献三年青春，她可不乐意啊。

她屈了屈小手指，厚着脸皮讨价还价：“能不能一年？”

“好，可以。”沈宪想也不想便同意了。他将合同往温温面前一推：“那就签字吧。”

温温这回真叫有苦说不出，他怎么不和自己再杠上一杠。

这摆明了就是个圈套！

沈宪看着温温落笔签字，唇角微勾：“你把今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有场商务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