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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洛依听着这意外的录音上楼的时候，陆安迪已经睡在她出租公寓的床上。

她实在太疲累，枕着方睿姿的大腿入梦，还带着呢喃的呓语。

“睿姿，我终于知道他是谁了……”

“他？哪个他？”

她唇齿不清地挣扎：“他……”

方睿姿明白过来：“噢，你是说你的梦中情人，那个从没见过面的建筑师？”

“你说我只要能留在上海，总有一天会遇到他，现在……我终于知道他是谁了……就在今天……”

方睿姿激动起来：“靠，陆安迪，你美梦成真了？！”

“不，我的美梦破碎了……我们......不可能……”宛如叹息，有莫名的欣慰，也有莫名的伤感。

他忽然离她那么近，近得只有一个臂弯的距离，却又那么远，那种距离遥远得没有希望。

醒来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第13章 高胜寒的恐惧

凌晨两点，高胜寒的手机响了。

他有一部最重要的手机，从不关机断电，随时随地保持在畅通状态，一旦响起就会立刻去接，哪怕是正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

他以无比的坚毅果断拔|出正在激战的武器，快步走到落地大窗边，按下接听，就听到了一个带着冷灰色金属质感的声音。

“高董，深夜打扰，多有冒昧。”

这声音寂静清冷，带着一种奇异的金属磁性，仿佛从浓稠夜色中射出的子弹，一下刺入他的心脏，将他本来欲望沸腾的全身血管刺激得骤然收缩。

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只有三个人，三个在暗处与他做着盘根错节的钱权交易，却从来没有别人知晓他们合作关系的人。

这个声音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高胜寒突然感到冷风吹入的的寒意，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用最迅速的方法迫使自己冷静：“洛总监？”

去找Raymond的人被轻轻松松摆平，自己最信得过经验十足的人马，跟对方比起来就像儿戏，他意识到应该重新估量那个看起来清秀可人的助手……不，应该说是那位GH设计总监的背景与实力了。

他也想过洛伊可能会有的反应，但他绝对想不到的是，洛伊会知道这个电话号码。

这意味着，对方已经知晓他的从未浮出水面的靠山与背后关系。

然而他对洛伊可说仍是一无所知！

“你请商业调查公司调查我，我可以不计较，毕竟我一向遵纪守法，并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洛伊的语气一贯从容冷淡，让人无法判断他的情绪，但他咬字很慢的时候，却有一种制人于无形的危险感觉，“但你派人骚扰我的助手，这又是什么意思？”

高胜寒毕竟也是早已身经百战的人物，脑袋迅速飞转：“JR出卖我？”

他可以出钱调查别人，别人也可以出钱调查他。信息和情报就像其他各种资源一样，都是有价的，只是看你愿意出多高。

“你不用怀疑JR的职业操守，就算是最顶尖的调查公司，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不过我对高董个人和高董的生意，都不感兴趣。”洛伊冷冷地说，“高董是为了铂金馆，还是为了韩松庭？”

高胜寒和韩松庭的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至少GH没有人知道。

不，应该说，他们一直以为GH没有人知道。

高胜寒叹了一口气，终于接受自己此时完全处在下风的处境：“我是为了韩松庭。”

为了铂金馆和钱，他完全不必找洛伊的麻烦，作为一个洗白的□□大枭，他有一千种方法让GH赔很多钱。

洛伊突然轻轻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这种笑，像羽毛一样轻软，又像针尖一样带着锋利的刺，让高胜寒听过一次就敏感无比。

“你看不起他？”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韩松庭。

“我尊重任何人，前提是对方也懂得尊重我。”

这个“对方”，自然也包含了高胜寒。

“今晚的事确实跟他没有关系，是我太热心。”既然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高胜寒反倒没有那么被动了，何况他还是有一些筹码的，只是不知对洛伊到底有多大价值罢了。

他打开手机的扬声器，在窗边的椅子坐下：“洛总监，相信你看得出来，我让人去试探你的助手，也并没有多大的恶意。我也知道，无论你想要什么，韩松庭都不是你的对手，我本该劝劝他，但我还真劝不了他……所以我想我应该换个方法，看看是否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朋友对待朋友的朋友，总会宽容一些，不是吗？”

洛伊没有说话，他在等他说话。

高胜寒端起桌上的酒杯，深汲一口，然后缓缓吐气：“看，你送的红酒时常在我手边，每一口都回味无穷，如此佳酿简直是琼露仙浆，使人忘却一切不快与烦恼，或者，我也有一些特别的礼物能让洛总监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