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学。房东包吃包住，还亲自下厨，怎么样？”

“合着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叶雾后知后觉道。

“怎么会，随叫随到。”方知时耸耸肩：“不叫也到。”

“教教我吧，我都忘了怎么包饺子了。”

“包馄饨和包饺子不一样，”方知时捏起一张馄饨皮，放上点馅，在手心一捏，捏出来一枚精致小巧又“气鼓鼓”的小馄饨。

叶雾把馄饨从他掌心拿起来，眉毛高高上扬，惊呼道：“我也没眨眼呀！到底是哪一步没跟上！”

“那我慢点。”

他又展示了一遍，这一次他的动作很慢，叶雾总算摸清了点门道，拿起一张馄饨皮，学着他的手法自己捏了一个。

不鼓、很扁，还有点露馅。总之就是不怎么好看。

她又执着地试了几次，都包得不好看，煮的时候肯定会露馅的。

不过还好有方知时在，他对她包的馄饨做了抢救工作，应该不会散开也不会煮烂，充其量是不好看而已。

“还是我来吧。”

“不行，我想试着学一学，”叶雾撸起袖子，要大干一场的样子，立下豪言壮志：“就不信这是我做不好的事情！”

方知时在一旁笑着看看她，时不时纠正下她的动作。

包完之后，两人的馄饨各居面板一边，一边像是流水线上下来的馄饨，另一边像是小孩儿玩的白色泥巴，泾渭分明。

“好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嗯。”叶雾呆呆地点点头，站到一旁，靠在大理石案板面上看着方知时手上的动作，很麻利，很干脆，也很漂亮，他在帮她把馄饨弄得完善一点。

“你是和谁学的呀？”

“和大学食堂里的做饭师傅。”

“大学食堂？”

“嗯，那时候勤工俭学，会去食堂打工。我们学校卖得最好的早餐就是卖馄饨和小笼包的窗口，每天过来买的学生很多。”

“女同学多吗？”

“不记得。”

叶雾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通，怕不是有一大半都是他吸引过来的吧！她记得她也有认识的人在方知时的学校上学，拍的照片都是可以通过透明的隔板看到后厨的。

叶雾这里没有餐桌，他们就坐在叶雾的书桌上吃，叶雾提前收拾过了，还铺了张报纸。

滚烫的馄饨汤和碗底的香油紫菜相撞，面香和油香一下盈满整间屋子。方知时一手端一碗，叶雾拿筷子。

把碗放好之后，方知时去她书房给自己拿了个椅子，坐在桌子另一侧吃。

叶雾包的那几个经过方知时的“抢救”还算不错，方知时说味道上因为面裹得稍微厚了一点所以又丰富了口感，变着花儿地说，是为不让叶雾对她自己包的馄饨失望。

吃着吃着，马上就要吃完的时候，方知时偶然看到了这张报纸的某一个角落。他聚精会神地看了好半天，叶雾见他手上的筷子一直没动，看到他是在看报纸。

“早知道呀，就不用报纸垫着了，省得某人吃饭还会分心的。”

“叶雾，你看。”他手指着一处，叶雾这边是倒着的，他喊她过去。叶雾放下筷子，走到他那边，手搭在他肩膀上，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拥抱时请小心翼翼>观后感》

《拥抱时请小心翼翼》是她作品的名字，是她取的。她突然屏住呼吸，不敢往下看。

她才要撤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手背就被他手心覆上，他回过头去，用鉴定温柔的语气：“看吧，是一篇积极向上的文章。”

叶雾听了他的话，看了下去。

这篇文章是一位中学生写的，她说她家里也有一位孤独症患者，是他的妹妹。这部电影里对于孤独症的刻画很真实，总能让她想起自己的妹妹。

字句都写得情真意切，看得叶雾快要掉眼泪。

这位姑娘写过的，也是她在关爱中心曾经亲眼目睹过的。

方知时见她眼眶泛了些泪花，站起来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本来想这是篇肯定你作品的观后感，就想让你看到了。早知道你看了会难过，还不如不给你看了。”

叶雾摇摇头：“我要看，要看别人给我的反馈，也愿意去感受他们的心情。忘记那天的天台了吗？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知道。这才是我喜欢的你。”

他也只是说说，怎么会不给她看呢。

整个剧组，包括方知时和他助理大李，在今天聚在叶雾的工作室。

晚上他们要一起看这部作品，开着弹幕那种。

约好七点开始看，现在是下午两点半，组里的人提议玩游戏打发打发时间，叶雾和方知时不约而同地想起那一天，在沙漠上，他们玩的那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