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身(4)
“喝”字还没说出口,那只手在半空拐了个弯,瓶盖拧开,水送进他自己嘴里。
就连细微的吞咽声都带着“你想太多了”的嘲讽。
“……”
曲懿面不改色地戴回口罩,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车速加快,车窗外的灯光被拉拽成细碎的线条,一帧帧模糊地映进眼底。
没多久,雪又开始下起来,轻飘飘的雪花落在窗玻璃上,很快化成水珠,被重力拉扯着不断往下坠落,雨刮器有一下没一下地拂开车前糊化的水迹。
一路无言的氛围,车也开得四平八稳,神经放松下来后,曲懿很快睡着了。
离家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等她醒来时,已经过去快四十分钟。
他没叫醒她。
下车,正准备给大壮发去一条消息,电量没给她回拨过去的机会,直接黑屏关机。
她把手机放回口袋,拢紧外套,身影没入雪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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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第几次,手机屏幕又亮了。
温北砚将车停到路边,下车,接通电话的下一秒,听见对面的质问:“说好的送我一程,你这连人带车的跑哪去了?”
“回家。”他言简意赅地抛出两个字,因刻意的压低,显得冷冰冰的。
“回家?我可是看见了有人上了你的车,还是个女人。”
含着怒意和打趣的嗓音,在这句话落下时多了些明知故问的意味。
耳边高跟鞋敲地的声响越来越淡。
温北砚走了会神,无视电话里的调侃,单方面结束了通话,抬头。
眼前空无一人,铜钱黄的灯光错落有致地在地上晕开一圈圈弧线,染着烟味的呼吸沉而慢。
喉咙涩痛,他曲指捏了捏。
稍偏的视线里,后座靠近车窗的位置有一枝玫瑰,妖冶媚俗的颜色。
地上陈着一条细长的流苏耳坠,缀着光,碎影斑驳。
都是她落下的。
作者有话说:
我也高考结束了,来开新文啦(bushi:)
下本开《半生风月》高干文
歧桑在最狼狈的时候遇见了陆清桉。
男人坐在车里,光影明灭,笼在他清隽白皙的脸上,像落着一层雪。
“歧小姐,我捧你。”声线也清薄,浸着冬春交际之夜的寒凉。
她应了他的邀。
作为情人,陆清桉处事周全妥帖,对她更是百般呵护,将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歧桑几乎要沦陷在他的温柔里,午夜一声呢喃转而将她逼回原地。
他喊的是“麦穗”。
整个北城都知道,这是陆清桉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彼时天光大亮,如梦初醒。
离开陆清桉后,圈里所有人看她就像在看一件廉价的二手商品。
她不在意,凭一己之力过关斩将,登上舞团首席之位。
一场谢幕,她看见第一排池座上的男人。
投射过来的目光深邃而清寂,没有半分折衷。
西装熨帖,一如既往的儒雅矜贵。
很久以后,她才意识到离开他后的顺风顺水,不过是他在背后造的势。
而他念念不忘的“麦穗”就是她。
——麦穗两歧,桑无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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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对他如此大费周折地去捧一个捂不热心的白眼狼,匪夷所思。
“值得吗?”
陆清桉平静地吐出烟圈,被烟雾氤氲的脸有些模糊,唯独声线依旧清寒,含着几分笑意:“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在我这里,她永占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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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桑,我一直都爱你。
芭蕾舞者x资本大佬
HE·sc·年龄差8
第2章
◎你的理想型送上门了◎
回到家,曲懿开了瓶威士忌,明天还有活动安排,怕水肿影响到出镜,不敢多喝,只是浅浅抿了几口。
心变得空空落落的,好像悬浮在空中,又像有只手拽着它往拉扯。
她保持着几分清醒洗完了澡,上床后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刷,才反应过来手机早就没电,插上数据线没几分钟,自动开机,一连串的未接来电跳了出来。
回拨键没来得及按,对面先打来。
“姐,你可总算接我电话了!司机刚才打电话跟我说,等你等了好久,都没接到你,你现在在哪?安全到家了没有?还是直接把定位发我吧,我去找你。”
不满24小时,没法报警立案,周挽早就到家,估计已经睡了,电话打不通,留他一个人干着急。
听筒传出来的声音跟弹珠一样突突个没完,曲懿听得头疼不已,捡了几个重点回答:“到家了,别来,我很困,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
第二天一大早,大壮就出现在客厅。
曲懿睡到十点才醒。
提及昨晚她上错车这事,大壮仍心有余悸,加上这遭“意外”说到底是他的失职,担惊受怕之余多了几分自责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