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惹诡事件簿+番外(38)

作者:星河蜉蝣 阅读记录

“富贵?”她打开窗子,小鸟飞进屋,半空中盘旋一圈后,落到了桃桃肩膀上。

桃桃摸了摸它的羽毛:“上次回道观没见你,以为你飞走了,怎么找到我的?”

金丝雀通人性地瞪着她,用毛茸茸的脑袋在她掌心蹭了蹭。

桃桃拿枕巾给它做了个窝,怕它清晨要出去觅食,就没有关窗。

富贵严格来说并不是金丝雀,只是长得像,它是一种鸟类百科上都没有记载过的品种,从桃桃很小时就在道观安家了。李三九给它取名叫富贵,可它并不太亲近李三九,除了桃桃,它没听过谁的话。

富贵窝在枕巾里休息,桃桃躺在床上盯着潮湿发霉的天花板,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

桃桃又做梦了。

梦里弥天大雾,深不见指,她站在雾的中央,无论朝哪个方向都走不出去。

无数双枯手从雾里探出,架住她的四肢,她一动不能动,朝前方望去,雾渐渐薄了。

黑袍男人从雾中走出,他站在她面前,静静凝望她,仿佛在窥视一场易碎的美梦。

桃桃也看着他。

她知道,用“美”来形容一个男人是不恰当的,从小师父教她认字时说过,“美”多是形容女人,“俊”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可桃桃觉得,“英俊”两个字远不足以囊括这个男人出现在面前时带给她的震撼。

他并不艷丽,也不阴柔,身上却有一种别致的、桃桃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的风情。非要形容,只有大漠孤烟散尽后天穹上的白月弯尖、日升之初缭绕在峰巅云海霞光、时光洪流里从未泯灭的璀璨北斗才能媲美一二。

“桃桃。”他朝她伸出手,声音温柔得如天穹之上的月亮,“几回魂梦与君同。”

……

桃桃惊醒,窗上的风铃一直响,她转头去看,金丝雀站在窗台,嘴里衔着一根不知哪里弄来的桃枝,它从窗口飞进来,桃枝撞了风铃,所以才响个不停。

桃桃起身按住风铃,夜又变回寂静。

她出去洗了把脸才勉强从梦中冷静下来,回到房间时,手里拿了一个装满水的易拉罐。

她将桃枝插进去生着,摸了摸富贵的头:“这里不是家,下次不要随便叼东西回来,主人会介意的。”

金丝雀好奇地围着她跳来跳去,桃桃把水瓶推到它面前:“你来照顾它,说不定明年就能开花了。”

窗口吹进一阵凉风,桃桃想起罗侯说今夜有雨,擦擦手准备关窗。

可就在转身那一刻,她的眼睛被铺天盖地的黑暗填满。

床是黑的、墙壁是黑的、窗上的风铃是黑的、城市灯火寂灭,夜景也被渲染成了深不见底的黑色。

窗外幽黑夜幕升起一轮血色的月亮,在那背景的映衬中,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屈膝坐在窗台。

于黑暗中,男人缓缓抬起头,露出兜帽下的面孔——和她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黑暗蔓延开来,几乎将这小小的屋子撑裂,在一片暗色之中,只能依稀瞥见男人眉梢那点痣上渐渐黯淡下去的红色光芒。

桃桃伸手到背后,握住了桃夭。

就在她出手的刹那,男人倏然消失,桃桃悍然出剑,却只斩断了一丝冰冷的雾气。

下一秒,消失的男人出现在了桃桃身前。

他覆身凑近,鼻尖抵住她颈窝一路向上,轻嗅了发丝间的味道后停在她耳畔。

他嗓音喑哑,吐息冰凉,如一株暗夜里滋长的瑰丽花朵般危险:“邪神的新娘?”

在桃桃漠然的注视下,男人单膝点地,宽大的袍角如四散的黑色波浪,他优雅地托起桃桃的左手递到唇边。

男人的眼眸里荡漾了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低头轻吻她指尖:“久等了。”

……

清风观建于瞿山顶,关于这座古老道观的历史已经无从考究,只知道前院种的那排银杏已经有一百多年的树龄了,每逢深秋,枝头枯落下的叶子总会把院子里的青砖铺成灿烂的金色,树高成荫,就连正殿之上的乌黑瓦檐也盖上了金毯。

桃桃从有记忆起就一直待在清风观,师父不准她外出,她待在山上,是保护别人,也是为了保护她自己。

除了清风观,少有供奉了百年三清道祖的地方,在这小小的观中,她还算安全。

桃桃很喜欢雨天,每逢下雨,她总会趴在后院卧房的窗沿前,看在雨雾中渐渐空濛的山色。

离墙根不远处的地方生了一颗很高的柿子树,深秋时节,烂熟的果实缀满枝头,远看像一盏盏橙黄的灯笼。

李三九清晨会举着竹竿在树下打柿子,桃桃和师弟就抬着竹篓在树下捡,破的果子留下来吃,好的师弟会背下山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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