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岚的动作戛然而止，“是不是，太用力了？”

塞因点头，但随着他的动作，是身体确实不受控那样，浑身都软绵绵的。

而原本含苞的花骨朵，此刻却好像感受到了春天一样，竟然全数开放了。

*

塞因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记忆翻江倒海那般，全数是入了海。眼睛被蒙上了一层纱，耳朵也好像是失去了原本的敏锐那般，迦岚的声音入脑的时候，只剩下了零散的几个字。

听不真切。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闻到那股冷冽的白玫瑰香的时候，脑内的某根弦好似是断掉了那样。

是理智。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生理的本能把他的思考夺走，他觉得自己好歹是个耐疼的虫吧，就算不是，怎么连着小小的精神损伤都受不了呢。比起在蓝晶星上时候，现在这点疼根本算不了什么。

什么时候自己成了那么‘娇气’的一只虫了。

“十二...”他喊着迦岚的名字，金发的小雄子那双碧眼里头盛满了关切，塞因却是觉得脑袋更为头疼了。

他早该猜到的，玫瑰香就是迦岚的气味，只是自己当时心太大了，在那满屋子的玫瑰中，要是有另外的气味的话，应当是更加明显才是...怪不得路斐说，他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浓了。

“塞因，你还好吗？”

“要不要回去，等会我叫医生过来给你开点药好不好。”

“怎么了，塞因？”

“不、不用。”塞因强打起力气来回道。

没有什么药比迦岚更好用。

塞因被自己脑内的想法惊到了，原本乱糟糟的脑子竟然出现了一瞬的清醒。

而这一瞬的清醒，让塞因再度推开了迦岚。

抵在迦岚前胸的手，明明是温暖的，可是迦岚却分明感受了刺骨的寒冷。

碧色眼睛兀的染上了冰霜。

但嘴角依旧是噙着笑，问：“那我扶你回去吧。”

“嗯。”

这次塞因没有推开迦岚。

房间内点上了熏香。

塞因瘫倒在床上，身体不由自主蜷缩起来，蜜色的皮肤上覆盖上薄薄的一层汗。

“塞因，你出了好多汗。是房间温度太热了吗？”

“十二...你先出去一下，我想单独休息一下。”塞因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忍耐力，才憋出了这两句不打颤的话。

迦岚拉上了窗帘，整个房间骤然变暗。

只有微弱的光，刚好照在床上。

熏香也是玫瑰薰衣草的混合味，能够安神入睡。

咔哒。

门被关上。

静谧的房间内只剩下了塞因忍耐的声音。、

太阳花的味道已经发散出来。

又是一声清脆的开门声。

“塞因，我找了点止疼药。说不定这样会好一点。”迦岚又返了回来。

循着太阳花的味道，迦岚倒是很快就察觉到了塞因的方位。

他攥紧了手中的药片，玻璃杯里的水温刚刚好，可此刻却有些烫手。

“塞因，你还能起来吃药吗？”

塞因睁开眼，撑着手起来，“你、是故意的嘛？”浅蓝色的眼眸此刻毫无威慑力，只能软绵绵地瞪着迦岚，“不是、叫、你离开吗？”

“我放心不下你。”迦岚坦坦荡荡。

咕咚——

吞咽的声音被放大了好几倍。

“没、没力气和你说话。”塞因又倒了下去背对着迦岚，但是睡意全无，手指紧紧的揪着已经变得皱巴巴的床单，身体紧绷成弓形，从背后看，只能看到一节突出的椎骨。

“很疼吗？”

“没有关系的，塞因。”迦岚扣上塞因的指节。

“没关系的...我一直都会在的。不会抛弃你的。”迦岚幽幽地说道。

塞因的身体颤着，看着可怜极了。

密密的精神丝线爬满了整个房间，而塞因和迦岚的距离从原来的一米、半米...再到咫尺。

“唔。”

迦岚瞧着塞因一步步的靠近，紧抿的唇微微张合着，似乎是有什么想说，但最后也不过是发生了近乎呢喃的一声闷哼。

像是被引诱了那样，塞因靠在了迦岚的膝上，

好近。迦岚不由想到。那么乖的塞因，真的是他能看到的嘛？

“疼。”

“塞、塞因，那、那吃药好不好。”迦岚一害羞就结巴的毛病又犯了，他拿过水杯，但是手一抖，杯中的水全都倒在了床上，被褥湿了一片。

有几滴水从指间落到了塞因的唇边。

嫣红的舌探了出来，将那点点的水滴卷入了唇中。

最后像是不够那样，塞因盯上了迦岚泛着水润光泽的唇瓣。

渴。

塞因想着。

伸手，扣过迦岚的后脑。

碧色的眼猛地睁大。

却是默认了塞因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