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碎风月(39)

作者:疆戈 阅读记录

半夜的时候,起了风,手里的空酒瓶“咚”的一声从手里滑出去,发出不小的响声。

她浑浑噩噩地醒来,感觉头沉甸甸的,身上也很酸痛。

挣扎着回到卧室,倒在床上便不省人事了。

电话似乎又响了几次,她不清楚,可能是听错了。

她仿佛在一片茫然的黑暗中前行,大脑中像走马灯一样展示各种画面。

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转瞬间又不见了。

画面一转,又梦到了他去世的那个场景。

身体时而冷时而热,冷的时候会死死揪紧身上的被子,热的时候又想挣脱。

可是那柔软的被褥此时像是一条紧紧束缚她的毒蛇,她与它搏斗,想挣脱它,可是却越缠越紧。

让她窒息。

*

今天谢译桥跟梁晚莺约好了下午三点谈方案。

可是他在公司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她的电话。

眼看着过了约定的时间,他将电话打过去,也没有人接。

他又将电话打到了融洲。

“不好意思啊谢总,晚莺今天没来上班,我们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没关系。”

此时的梁晚莺浑身高热,正在跟噩梦纠缠。

沉痛的过往让她难以回头,却每次都在深夜无人时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只能品尝着悔恨,苦苦挣扎。

而钟朗,是唯一能让她在漂泊的海水中喘息的浮木。

她需要和他建立更稳定的关系,才能让自己坐上更为安稳的船只。

模模糊糊间,好像接到了钟朗打过来的电话,她也不记得自己回了什么,后来又接了个小鸟头像的语音通话,询问了她房门的密码。

她像梦游一样,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的妈妈,就直接回答了他。

恍惚间,窗帘好像被人拉开,黑暗的帷幕揭开,透进满室天光。

她的意识稍微清醒一点,嘴里喃喃道:“阿朗……是你吗?”

男人背着光,轮廓似乎要融化在万丈光芒中,她看不清楚他的脸。

他慢慢走过来,五官逐渐清晰。

梁晚莺眯着眼,努力将身体支起来,想看得更清楚一些,或许她已经认出来了,但是脑中思绪迟钝,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直到男人将高烧的她拥入怀中。

清新的冷水浇灌佛手柑的气味将她包裹,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是我。”

谢译桥刚触到她的皮肤时就感觉到了不正常的体温。

她的视线虚弱而迷茫,眼角未干的泪痕让她看起来非常脆弱。

右边肩头细细的吊带挂在肩头,摇摇欲坠。

有一种不期然的清纯的妩媚。

他用被子将她裹好,然后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打电话叫来了一个医生。

梁晚莺再次醒来的时候,还在自己的家里,已经是深夜了。

手上有针头,静脉注射液缓缓流经手臂。

谢译桥就坐在一旁,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她的吊瓶。

大约是病了的缘故,她身上的刺软了许多,也没有力气来抵抗他,所以没有防备,只有疲倦。

“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的声音蔫蔫的,像是失去水分的花朵。

“你告诉我的密码,不记得了吗?”

“……”

他突然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他的手背凉凉的,有一种沁润的舒适感。

像是闷热的夏日里,泡着柠檬的玻璃杯里清爽的冰块。

“谢谢……我没事了,请你回去吧。”

“等你输完液我就走。”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梁晚莺不好再说什么,将头放正,看着天花板,双目虚空。

她一副不想交谈的样子,但是谢译桥不准备放任这种沉默蔓延。

“为什么一个人喝闷酒。”

“心情不好。”

“下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找我。”

“我就想一个人喝。”

两个人正聊着,钟朗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过来。

梁晚莺接了电话。

钟朗松了口气,“莺莺,下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说话颠三倒四的,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睡糊涂了。”

“那就好,你的声音怎么听着有点不对?”

“嗓子有点不舒服。”

钟朗欲言又止,最后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今天我下班以后过去陪你,你不要太难过……”

“真的没事,夜路不好走,明天也不放假,你还是不要来回跑了。”

两人交谈的时候,谢译桥就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梁晚莺实在受不了他的目光审视,草草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等她放下手机后,谢译桥悠悠地开口道:“你可真是个省心的女朋友,可你们这样谈恋爱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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