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上来的司青砚脸上带着笑容，但那份笑容却和真正的司青砚不同。

如果是真正的司青砚看见李悦掉下去，他肯定会着急，但这个司青砚脸上的笑容却带着几分恶毒和爽快，就好像终于解决掉了一个麻烦。

确定这个司青砚也并不是真正的司青砚，白萧作势就想要冲向楼道，几乎是他动作的同时司青砚果然也动了起来。

司青砚向着楼道那边移动，手里的砍柴刀也挥向他。

白萧早有防备，几乎是在司青砚动作的同时他就回头冲向栏杆，他一咬牙直接从三楼往下跳去。

落地的瞬间，他清楚的感觉到双腿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烈疼痛，但他本就不是人，一般情况死不了。

强忍着疼痛站起来，白萧一边看向地上鼻子嘴巴里都是血的李悦一边大吼道：“司青砚，这地方有问题！”

他的声音很大，几乎整栋楼都能听见，他的声音响起后二楼却毫无反应。

三楼走廊栏杆后，司青砚探出头来看着他，他脸上笑着眼里却毫无笑意。

白萧呼吸轻滞，一阵寒意瞬间从脚底直窜头顶，司青砚如果在二楼绝对不可能听不见他的声音，所以司青砚不在二楼。

但司青砚不可能不再二楼，他们看着他过去的，所以只剩下一个可能，出问题的并不是司青砚，只能是他和李悦。

他不知道那东西是怎么做到的，他和李悦又是什么时候落入的圈套，但现在他们肯定已经不在司青砚所在的那个「楼」里。

“起来！”白萧一边戒备着四周，一边用脚踢了一脚旁边的李悦，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和精力去温柔。

李悦要是自己不能爬起来，那他就得死在这。

“咳咳……”李悦猛然咳嗽，咳出来的都是血。

也因此，他总算恢复几分理智。

在耳朵里不断传来嗡鸣声中，李悦强忍着身上剧烈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勉强跪起来的瞬间眩晕加恶心的感觉让他差点吐出来。

“能跑吗？”白萧问。

司青砚在三楼看了会后，拿着自己的砍柴刀开心地从楼道中向着下面走来，一边走他还一边哼哼着歌曲。

他哼的调子走调，那调子当中货真价实的兴奋和杀意却令人毛骨悚然。

“咳……能。”李悦知道，但没有不能的选项。

和司青砚为敌，可能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哈哈……”司青砚似乎是察觉到李悦的想法，正在楼梯中走动的他笑出声来。

那声音已经不再像真正的司青砚，掺杂了几分介于成年人和孩童中间少年声调。

“跑！”白萧没拿刀的那只手提了李悦一把，把他从地上硬拉了起来，然后转头就向着外面跑去。

白萧速度极快，不过片刻就冲过电梯所在的通道，冲到前面那个不大的小院。

李悦紧随其后，他其实已经没有力气跑动，但他不敢停下，停下就得死。

就在两人即将冲到铁门边缘时，铁门自己动了起来，看那样子竟像是要自己合拢。

白萧抬起脚对着那铁门就是一脚，铁门瞬间被踹开。

几乎是同时，两人一前一后冲出门。

离开小院，两人不作犹豫立刻朝着左侧往前跑去，那边是李华国一家所在的方向。

在阳光下一口气跑出许远，白萧总算有了力气回头看去，他们身后已经看不见那道铁门。

跑动中，白萧脸上紧皱的眉头正缓缓松开，他眼角余光就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司青砚拿着砍刀一脸笑容的站在他左侧前方的位置。

那里，有一道铁门。

白萧一颗心瞬间被攥紧，它无法跳动。

一瞬后，白萧和李悦冲过那道铁门。

李悦也发现不对，他立刻回头看去，眼睛里都已充血的他看见就在他们后方不远处的铁门和司青砚，呼吸瞬间一重，下一刻他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之前方小小就说过，离开这里之后她不管往前面走多久走多远，都始终无法离开殡仪馆。

“这边！”白萧转头向着另外的方向跑去。

李悦混沌的大脑来不及思考就赶紧跟上。

两人在巷道中左转右拐，一口气跑了接近五六分钟，就在李悦已经觉得自己两条腿都像是要断掉似的疼痛时，他们面前再次出现了那道熟悉的铁门，以及铁门门口正等着他们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哈哈……”司青砚微微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一头齐肩白发的他，有着一双通红的眼，那双眼红得惊人红得发光红得令人毛骨悚然。

那个司青砚不是真正的司青砚，但却有着和司青砚一模一样漂亮得不真实的脸，那样一张脸再加上那样一双眼睛，更加让人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