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忙碌，手边就传来动静，他昏迷之后被巳带回来的小熊正努力地踮着脚举起地上放着的一小盒棉签，要给司青砚帮忙。

司青砚心情很好，拿过棉签后摸了摸它的脑袋。

收拾完背包，司青砚把它举起来放在了背包上，和它平视，“你愿意和我签约吗？”

闻言，小熊微微歪着头，它有些不太理解什么叫作签约。

“就是以后都住在这里，跟着我一起进副本。”司青砚道。

小熊毫不犹豫的就点点脑袋，它「喜欢」司青砚，它已经不是人，无法拥有喜欢这种感情，但它确实「喜欢」司青砚。

司青砚在李耀想要抢走它的时候保护了它，最后还救了它把它从副本里带了出来。

把它带出来的人是巳，但如果不是司青砚，巳根本不会注意到它这样一个小鬼。

司青砚点点头，右手在一旁的砍柴刀边角划了一下，血液立刻溢出他的拇指，他把血抹到自己左手的手腕上，那上面的数字已经倒数到三。

距离进下一个副本，已经只剩下三天左右。

抹完血，司青砚正准备把手腕递到小熊面前，一侧床上的枕头就动了起来，一只白皙得毫无血色的手凭空出现。

它把枕头拿开，从枕头下面找到一根有些旧的手绳，把手绳举到司青砚的手腕前，放下，手绳落在司青砚的左手里。

手绳是许春姝的附灵物，那是她还活着的时候和钱晓晗一起做的，是她的宝贝，之前被钱晓晗一起交给他保管。

司青砚看去，那只手后的主人逐渐浮现。

一张被自己抓烂的脸隐藏在头发下的许春姝，一双满是怨恨瘆人的眼透过头发看向司青砚。

“你也要一起去？”司青砚被白色碎发遮掩的眼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温柔，他并不惊讶。

许春姝没有说话，她直接触碰司青砚染着血的手腕，然后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她迅速穿过门向着外面而去，要去寻找钱晓晗，下一次进副本她就可以跟着钱晓晗一起进去就可以保护钱晓晗了。

她已经变成鬼，鬼没有爱，因为憎恨、不甘、绝望、杀戮、愤怒这些负面情绪才是他们的本体，但这并不影响她知道钱晓晗对她来说重要。

钱晓晗最近一直「不高兴」，上一次副本回来她在司青砚房间的角落蹲了十多天，这次她直接躲了起来连司青砚的房间都不敢进。

许春姝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她没有像人类一样上去抱抱她或者和她聊聊心，她只是远远看着，一直看着，然后跟着难受。

目送许春姝离开，司青砚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发现自己的左手上传来动作。

本来应该是自己签约的小熊被抢了先，有些不高兴，它爬到司青砚的手腕上，戳戳司青砚白净的手腕。

司青砚看去。

小熊看看司青砚再看看符文，不是很懂该怎么做的它学着许春姝踩在了沾了血的符文上，几乎是它踩上去的瞬间，它整个身体瞬间瘫软失去灵魂。

它重新变作一个布娃娃，从司青砚的手腕上跌落。

司青砚连忙接住。

抓住那小熊，司青砚有瞬间的困惑，说起来，他还不知道小熊的附灵物是什么。

司青砚正走神，他手腕中多出什么东西的感觉就愈发清晰，他已经逐渐习惯这种感觉，但他注意力还是被吸引走。

小熊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目前为止，他所有的契约鬼当中巳给人的感觉最为强大，强大到他甚至都无法衡量他到底有多「强」。

巳之后，其次是钱晓晗、许春姝然后是白萧。

本该如此。

然而和小熊契约达成的那一瞬，司青砚却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应该是最弱的小熊体内的阴气却远超钱晓晗和许春姝，它甚至给司青砚一种更加接近巳的感觉。

司青砚正走神，被他接住抓在手里的小布熊就动作，那小熊再次回到布偶内。

司青砚看去，有那么一瞬间他在小熊黑色的眼睛中看见红光。

摸索着回到小熊体内，它有些兴奋地从司青砚的掌心里站了起来，它仰着头看向司青砚，它做到了。

司青砚用拇指摸摸它的脑袋，真能干。

被夸奖，小熊短短的手臂抱住自己的脑袋，有些害羞。

看着那样的它，司青砚从地上起身，决定上楼去问问巳小熊的附灵物是不是它的布偶。

附灵物对于鬼来说非常重要，如果它的附灵物现在真的变成了这小熊布偶，那他就不能把它带进副本，得重新给它找附身用的玩偶。

来到楼上，司青砚熟门熟路地找到市的房间，抬手就准备敲门，巳每次都要让他敲半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