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西格菲尔审视四周，见四周暂时没有人过来打扰他，这才看向唐季涂。

现在早已经是深夜，龙之境当中一片漆黑，天空好像被乌云覆盖，没有一点繁星。

点亮黑暗的是无数的法阵和火焰，时而闪烁的那些光芒让这边也跟着时而闪亮时而暗淡。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黑暗当中，西格菲尔充满怒气和不安的声音传来。

唐季涂收回了看向威尔顿它们的视线，利拉德已经发现威尔顿它们跑了出来，已经过去帮忙了。

“回答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西格菲尔紧紧拽住唐季涂的手臂，他从发现唐季涂抓到唐季涂之后哪怕是一秒钟都没有松开过。

面对这样的状况，面对亲眼见到唐季涂帮助龙族的状况，西格菲尔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更加愤怒还是更加震惊又或者更加难受。

一直以来，这么几百年来，他一直都在致力于屠龙，他把龙族当作仇敌发誓要屠杀干净，但此刻他的队员他喜欢的人却站在了龙族的那边，他擅自离队，他不告而别，他出现在龙之境，还帮着龙族攻击人类！

被背叛，西格菲尔觉得胸腔当中的气血不断地翻涌着，愤怒震惊难过甚至是恼火不断的沸腾着。

如果是别人如果是其他的人，他在发现他帮着龙族的时候就已经把他归为敌人，然后杀了他，但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唐季涂。

“为什么要这样做？”混乱的喧嚣的战场中，西格菲尔质问着。

他握紧了抓住唐季涂手臂的手，即使知道他把唐季涂捏痛了，他也没有放手。

“我……”唐季涂张了张嘴，却没能把话说完。

他虽然早就已经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但是真的被质问时他却还是开始害怕不安，如果他告诉西格菲尔他其实是一条龙，西格菲尔下一刻肯定会杀了他的。

“告诉我！”西格菲尔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几分颤抖和哀求。

战场逐渐向着这边逼近，龙血军队的人不断向着他们这边而来，他们得到的命令显然不只有屠龙还有杀掉西格菲尔。

如果屠龙者第一的西格菲尔死在了龙之境，只要联合军的人拒不承认坚持他死在龙的手里，世人肯定会轻易相信。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西格菲尔恨龙恨得咬牙切齿，一见到龙就会不管不顾的扑上去。

“对、对不起……”唐季涂低着头，他都不敢去看西格菲尔生气的脸。

“回答我，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为什么会出现在龙之境？为什么要帮助龙？”西格菲尔的声音拔高，带着明显的愤怒与颤抖。

唐季涂的不回答让西格菲尔害怕起来，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因为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唐季涂离开之前曾经在酒店当中问过他，如果他是一条龙怎么办？

当时的他就已经从心底里开始觉得害怕，虽然他极力否认这种可能性，但是自从唐季涂这样询问之后他就一直心怀不安。

唐季涂消失之后，他满怀希望甚至是抱着几分祈求去了联合军那边，他只希望唐季涂是真的被联合军的人抓走了。他和龙没有关系，他只是被联合军的人抓走了。

大闹了一番把联合军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没有找到唐季涂后，他越发的害怕起来，他不愿意去想另外一种可能，不愿意去想那远古黑龙再次出现是否和唐季涂的离开有关。

但即使是满心的不愿意和拒绝，在得知联合军的人开启了通往龙之境的通道后，他还是混入其中偷偷冒险来了。

哪怕是再不愿意，哪怕是明知道一旦来了这里恐怕就是九死一生，哪怕知道龙血军队的人还有龙族都不会放过他，他也想确认唐季涂是否安全。

然后他来了，然后他见到了唐季涂，然后他看见唐季涂站到了龙族这边。

“……为什么？”面色煞白的西格菲尔嘴唇都颤抖起来，他已经知道答案，但是他还是想听唐季涂说出口。

“我、我……”唐季涂咬着下唇，他都不敢去看西格菲尔。

被西格菲尔抓住的手臂很痛，唐季涂却并没有把手抽回来，因为这大概是两人最后相处的时刻。

“说！”

“我有爪子……”唐季涂低着头，他声音很低，但西格菲尔却听得非常清楚。

“我长出了爪子。”唐季涂吸着鼻子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他可怜巴巴地望着面前的西格菲尔，因为他长出了爪子因为他是龙。

“还有角。”唐季涂扁着嘴，喉头又苦又涩得都说不出话来，他脑袋上的两个小蘑菇长大之后就越来越像是龙角。

西格菲尔他们说他不是鹿族的人，他确实不是，因为他不是小鹿，而是一头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