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措辞十分客气,先确认了她的身份,而后再三邀请,希望她务必出席国青赛的决赛。
“适逢五十周年,我们还邀请了一位神秘嘉宾。”顿了顿,对方礼貌地说,“总之,不管出于哪个方面的考虑,都希望秦颜同学能来参加比赛。”
“……”
秦颜同学受宠若惊。
挂掉电话,她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怪怪的。
“你以前参加比赛,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什么?”
“主办方特地打电话,言辞恳切地,求你去参赛?”
想想就很奇幻啊。
江连阙笑了:“听起来是不是很像内定,或者潜规则?”
“……是。”
“那你就想象一下,他们给每个参赛选手都打了电话。”
进入国青赛决赛的选手其实不多,江连阙这种说法,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不过我还是觉得,是你想太多了。”想了想,他又补充,“毕竟复赛的时候,很明显,是抱着玩儿的态度在比赛吧?”
秦颜:“……”
“不过也没什么错,我俩本来就是去玩儿的。”
结果没想到,复赛她就拿了一个首奖。
“所以,可能是因为这个。”他看着她,耸耸眉,“主办方应该是真心实意的,怕你不去比赛。”
她如果不去,也会很大程度上折损流量。
有免费的影帝粉可以吸,谁会不想要。
秦颜哭笑不得。
走到钢琴前,她把谱递给他:“那……好好准备决赛吧。”
看在主办方这么情真意切的份儿上。
江连阙想逗她,话还没出口,手机上弹出一个人名。
他微怔,脸色稍稍变了变。
“家里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打开琴房的门,冬樱冷冽的香气混在风中,扑到脸上,有种森气的寒。
江连阙深呼吸。
听见那头,江景行的轻笑:“小江同学,我听说你在闹革命——”
“打算高中毕业,直接去德国?”
作者有话要说:日日游离在完结的边缘,
胜……胜利在望!OAO
第55章 我走了
秦颜坐在琴房里等了一会儿,不见江连阙回来。
她坐在琴凳上按钢琴键玩儿,按着按着,按出一段零零散散的旋律。
……有点耳熟。
皱皱眉头,不等她想起这段旋律的来处,江连阙低沉的笑声就在头顶响起来:“如果你再多长两只手,可以顺路把伴奏的活儿也干了。”
秦颜仰头看他,眨眨眼。
少年面容白净,身上带着股冬季凛冽的寒气。琴房里光线明亮,玻璃外竖着一树腊梅,她看着他的喉结,突然想……
想亲。
秦颜咽咽嗓子。
江连阙在她身旁坐下,顺手将手机收进包里,声音含笑:“有绝对音感的人都像你这么可怕吗?听一遍就能重复出来?”
十指落上琴键,他示范性地重复了一遍她刚刚的那段旋律。
行云流水,张弛有度,正是《魔鬼的颤音》的伴奏部分——国青赛的决赛分为四个部分,其中一个是自选奏鸣曲。自带伴奏,她选了塔蒂尼的《魔鬼的颤音》。
“我不怎么会弹钢琴,但小时候学过一点点。”秦颜故作忧愁地笑,“唉,当年应该好好学的,这样等到学校艺术节,我们就能上去四手联弹了呀。”
“想去的话现在也能一起,小提琴和钢琴,横看竖看都天生一对。”江连阙眉眼含笑,“以前我的老师告诉我,没谈过恋爱,弹不好肖邦。”
“所以呢?”
“所以,我现在应该能弹好肖邦。”
光线明亮的琴房里,他弹肖邦给她听。
秦颜撑着脸看他,少年眼尾微弯,五官立体分明。
天光之下,侧脸的线条明朗而温柔。
没有来由地,她想起乐正谦。
脑子里突然浮现一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那时候,师从容塔的人是江连阙,现在站在“D&B”领奖台上的人会不会是他?
一曲完毕,秦颜还没回过神。
“呀,你竟然走神。”江连阙的表情仿佛有些受伤,“不好听吗?”
“好听的曲子才会让人走神。”她辩驳,“你想想,爱情啊,过往啊,历史啊……”
流动的感情,记录在音符里。
他一动不动,看着她:“亲亲抱抱举高高。”
“……”
第三条也太难了。
对峙半晌,秦颜无奈地笑着移开目光。
然后认命一样地,低下头,扑进男生怀里。
冷香四散,窗外冬樱漱漱地落花瓣。
半晌。
“你家里人那边……都说好了吗?”她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
眼睛湿漉漉,像一只小鹿。
江连阙难得地默了默,“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