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旭清河(37)

她拿毛巾包着头发,像个小尼姑。

“吹风机坏了。”

“坏了?”

“嗯。”

“你等一会,我去隔壁借一个。”

“没事的,天热,我在阳台呆一会就干了。”

赵烈旭不多言,起身往外走。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杨清河敛了笑意。

‘1996年淮城挖眼女童案,受害人年仅14岁。’

这是标题。

下面的小字她没来得及看清,大约捕捉到几个关键字:受害人赵某,淮中八年级。

杨清河看向那台黑色的笔记本。

赵某......

还没等她多想,小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苏妗。

“清河......”苏妗声线颤抖,似有哭腔。

杨清河一听就不对劲,“怎么了?”

“你晚上不回来对吧?”

“嗯。”

“那就好那就好,清河,吓死我了。”

“怎么了?你在哪?”

“寝室......”

杨清河松口气,“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苏妗吸了吸鼻子,“中午从你画展回来后我就去了机房,待到刚刚才出来。这个点宿舍都快关了,我也没多想就急匆匆的往寝室赶,路上没什么人,路灯也少,一开始没在意,可走到一半总觉得有人跟着,我就想到了最近学校发生的命案。我越走越快,可后面的人像是越跟越快,我听到了,真的听到了,路过石子路的时候我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了。”

“后来呢?没发生什么对不对?”

苏妗:“后来......”

苏妗迟疑了。

杨清河:“嗯?”

苏妗小声道:“我正准备打电话给我爸妈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了我。”

“是那个人?”

“不是......是我同学,他送我回了寝室。”

“那跟踪你的人呢?”

“我不知道,就像风一样,不见了。”

苏妗回到寝室,后知后觉,越想越怕,本就是胆小的性格,硬生生被吓出一身冷汗。

她生怕杨清河正在回来的路上,就给她打了电话。

杨清河安慰道:“别怕,在寝室就好了,我明天就回来了。”

“好。”

苏妗挂断电话后,坐在书桌前发了会愣,想喝水,手还是抖的。

她把阳台门锁紧,拉上门帘,又检查了遍大门。

她木木的爬上床,干坐着。

寝室的灯盏盏都亮着,但阴冷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步步逼近。

苏妗像是想起什么,蜷缩起身子,紧紧抱着膝盖。

八月盛夏,可那种冷像针一样,一根根刺进骨头里。

......

“愣着干什么?”赵烈旭进来,手上拿着个白色的吹风机。

杨清河收了手机,摇摇头。

一摇,毛巾松散下来,湿哒哒的头发就像海带一样乱糟糟的垂了下来。

赵烈旭捡起毛巾,把吹风机塞她手里,“电视柜那边有插座。”

“奥。”

赵烈旭拨开她垂在眼前的头发,给撸到脑后,“吹干,不可以半干,小心以后头痛。”

上回洗完澡就那么湿漉漉的出来了,这臭毛病那么多年还是改不了。

六年前就这样,被他撞见好几次,洗完头出来没一次是吹干了的。

杨清河乖巧的嗯了声。

“我去洗澡,要是饿的话,冰箱里有牛奶和水果。”

“好。”

赵烈旭进卧室时,没锁门,拿上换洗的衣物就进了浴室。

浴室里的灯她没关,篮子里是她那条黑色的裙子,淋浴区地上映着水光,满屋子都是沐浴露的香气。

明明是自己的家,可这种香气却似不属于自己似的。

上次她在镜子上留下的口红印他没擦,可现在......怎么又多了个爱心。

中间还插了支箭。

洗手台上的牙刷杯里竖着两支牙刷,那只蓝色的紧挨着黑色的。

他会在家里买一些备用品,就放在洗手台的柜子里。

估计是那丫头刚才从里头拿的。

赵烈旭嘴角一勾,拿过自己的牙刷开始刷牙刮胡子。

屋里头的热气飘着,莫名将整个夏日都变得柔和。

杨清河的头发不算长,吹个几分钟也就干了。

她在卧室门口趴了会,隔着玻璃门浴室里什么也瞧不见。

遗憾!

杨清河躺在熊本熊的腿上,玩了几局贪吃蛇。

今天早上五点起床去做头发挑礼服,早饭还是在车上吃的,紧接着赶去画展剪彩,又跟着张蕴见了一帮所谓的‘人物’,笑得脸都要僵掉了,下午又是竞拍会,夏季容易犯困,可偏偏得全程微笑,打个哈气都不行。

杨清河玩着玩着,啪——手机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脸上。

她嘶了声,眼睛糊得睁不开。

掸开手机,侧个身,抱着熊本熊的一条腿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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