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父温柔地揉着脑袋，林晚的眼睛红红的，攥紧拳头，头低的更下了。

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弱，保护不了师兄，也保护不了自己，到现在还要师父来救她。

实在是……太丢人了。

“无论晚晚怎么样，都是师父的好徒弟，晚晚不需要证明什么，因为晚晚已经很棒了，是师父的骄傲呢。”

谢离看出了少女的心思，微凉指腹轻轻摩挲少女眼尾，拭去那点点泪水。

小徒弟的肌肤很滑，白白嫩嫩的，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他稍稍触到便入了迷，指尖似有若无地滑过少女面颊，红唇，一阵颤栗。

林晚没说话，也没点头。

显然，她觉得师父在哄她，在骗她。

师父这么强，她现在这么弱，怎么可能是师父的骄傲呢。

想成为师父的骄傲，这是林晚从第一世到这一世，最想做的事情。

见小徒弟没说话，头反而低的更下了，男人无奈弯腰，垂落的乌发发丝轻轻拂过少女脸颊，凉凉的，痒痒的。

林晚的身子轻轻颤了下。

谢离弯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勾着小徒弟下巴抬起她的脸，令她直视自己，望进他漂亮的一双眼睛里。

他低声询问，声音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像是在哄：“还有，告诉师父，晚晚为什么刚才要冲出来挡，你便这般不珍惜自己的命吗？要是受了伤，师父……”可是会疯掉杀人的。

“我想保护苏淮师兄。”少女此时很乖巧，乖巧地让师父抬起下巴，与师父对视，然后诚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哦？”谢离目光微暗，随即尾音上挑，笑问，“晚晚再说一遍？”他勾划她下巴的手已然在抖，眼睛里的红若隐若现。

林晚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在听到她刚才的话后已然在疯狂边缘。

她听到师父要她再说一遍，于是，她真的再说了一遍：“因为晚晚想保护苏淮师兄，可是晚晚太弱了，保护不了师兄，也除不了魔……还要让师父来救我，晚晚真是太没用了……”

这话说到后面，林晚一怔，猛地想起了刚被自己遗忘在一边，还受着伤的师兄……

师兄刚刚好像吐了血，晕了过去……

而恰好此时，在林晚出神时，苏淮的咳嗽声剧烈响起，传到了林晚的耳朵里。

那一声声咳嗽似是撕心裂肺，林晚听着越发不忍，心里愧疚更甚。

“糟了！我把师兄给忘了！师兄还受着伤……”

她一惊，也顾不得再回复师父的话了，从师父面前灵巧离开，红色裙摆翩跹飞扬，薄汗不停流出，赶紧朝还躺在地上的苏淮跑去。

苏淮此时此刻还倒在地上，青衣上到处都是血迹。

他的确受了很重的伤，刚开始和魔族打斗，和蛟龙打斗时，他便已经灵力枯竭，心脉受损。

后面法阵被破，他虽不是阵眼，但也受到了部分反噬，导致五脏六腑都被伤到，吐血倒地。

而方才，他的咳嗽声似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般，令林晚听到越发担心。

苏淮是带着几分故意的，他故意让自己的伤势看上去更严重，想让小师妹能偏向他，或者说……忽视掉他那些自私的行为，依然把他当好师兄。

他是……喜欢小师妹，想要和她结为道侣的，尽管她和剑祖……

“师兄，你，你怎么吐了这么多血？你现在感觉如何？”

林晚扶起苏淮，焦急问。

苏淮扯着唇角笑了笑，目光瞥了眼不远处的谢离，遂又看向林晚：“无，无碍……师妹，今日是师兄对不起你，连累了你……”

苏淮惨白着一张脸道歉，气若游丝，还适时地又吐了一口血。

看到苏淮又吐了血，林晚越发自责，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是我没能帮到师兄，明明师兄上次救了我，可我这次还是没能帮到师兄……”

“如果，如果我再强一点就好了，和师父一样强大就好了。”

林晚担心苏淮的伤势，情急之下，只好问她师父：“对了！师父，你能不能救救苏淮师兄？或者，我们快带苏淮师兄回宗门吧，天玄门有医修，一定能治好苏淮师兄的。”

“好啊。”

谢离闻言走到两人面前，他居高临下，眼尾上挑，温柔笑了笑。

此时魔族褪去，滔天魔气消散，金色日光飘扬洒下。

男人站在日光下，一袭白衣不染尘埃，看上去当真是风华绝伦，慈悲圣洁。

真好啊，三世又开始重复了。

这次，晚晚要离开师父的话，师父应该怎么做呢……

师父是不是该把你关起来锁起来呢……

晚晚能原谅师父的吧，因为……师父真是受够了那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