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夹子(52)
说完撤回身体,推开了车门,步入风雨中。
白商枝扯下肩膀的衣服,按下车窗:“衣服没拿!”
他举着伞摆摆手,雨声很大,也不知有没有听到。
雨水穿过敞开的大半空隙扑了进来,白商枝抬手挡在眼前,直到看人走进茶馆大门,才关上车窗,声音很轻地嘀咕:“也不怕感冒。”
有时她说的话格外准。
林饮溪第二天清晨发烧了,事实上当晚就有感冒的迹象,咳嗽鼻塞,声音微哑。
白商枝翻出医药箱,拿出感冒药冲进玻璃杯,秉持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原则,默不作声放在卧室的书桌。
林饮溪洗完澡,看见桌上的杯子,眼底掠过笑意:“谢谢林太太的关心。”
她靠在床头敷面膜,闭着眼睛装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饮溪坐到桌前,手挡在唇前,咳嗽了一声。
“你快把药喝了。”白商枝掀开眼皮,语气逐渐不耐烦,“要是明天更重了,我不会管你。”
他眯着眼睛笑,将杯里的药一饮而尽。
两人难得什么也不做,盖着被子睡觉。
前几天严重缺觉,白商枝很快睡着,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
梦里她被一只巨大的狼掐着脖子,压的她无法呼吸。狼低下头嗅着,呼吸湿润而烫,尽数洒在脖颈处。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狼咬死时,梦境戛然而止,她睁开眼,从狼的爪牙下逃脱。
然而还没等她庆幸逃生成功,便发现她在另一只大型生物的怀里。
林饮溪手臂揽着她的腰,头埋在颈处,两人身体紧紧挨在一起。他脸色发红,呼吸沉重滚烫。
白商枝很快意识到,他发烧了。
她推了推黏在身上的男人:“醒醒。”
没有回应。
白商枝叹了口气,扯开腰间的手臂,然而还没掰开手指,林饮溪皱起眉,手臂用力将她束缚得更紧。整个人翻身压过来,低头吻她的鼻尖,手掀起睡裙,试图往里探。
“林饮溪,你做春.梦了吗!”
这一嗓子终于将林总喊得清醒过来。
林饮溪眯着眼睛,眼底闪过迷茫。
白商枝睡衣被扯得凌乱,大片肩膀暴露在空气中,眼底溢出怒意,漂亮的眼眸在瞪他。
发热的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哑着声音说:“我怎么了?”
骂人的话在嘴边被咽回去,白商枝决定不跟病人计较。她坐起身,拉起被扯到一边的衣领:“你感觉怎么样?”
林饮溪倦懒地靠在床边,手搭在额头试了下,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发烧了。”
“嗯,所以快起床,再晚点去医院,我怕你脑子烧坏。”她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
白商枝常年来独自生活,还没学会如何照顾人,只能凭借本能和幼时的记忆。
她先去接了杯热水,到衣帽间随手拿了件男士衬衫,到卧室门口,想了想又退回去,拿了毛衣和风衣。
洗漱完她拿着包准备带人去医院,却发现林饮溪躺在床上没动,身上还穿着睡衣。胳膊横在眼前,遮着半张脸。
白商枝在床边蹲下身,抿着唇:“很难受吗?”
他哑声道:“我很少生病。”
白商枝忽地被这副脆弱的模样戳了下,心软成一片。于是她拉开林饮溪的手臂,凑过去解开睡衣的衣扣,准备给他换衣服。
林饮溪怔了下,往旁边躲:“我自己来。”
她眯着眼睛,拉开他挡着的手,兀自继续,小声嘟囔着:“我又不会占你便宜,再说我是你老婆,占你便宜怎么了。”
林饮溪低声笑起来:“那就麻烦老婆了。”
“还笑,就该让你自生自灭。”
换好衣服,两人终于出门。由于男主人突发高烧,这场出行的司机换了人。
外面还在下雨,似乎比昨天更大了。
白商枝系好安全带,谨慎地转过头:“你做好心理准备。”
起初林饮溪没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车行驶出去,他拉住车内把手,一路上跟着提心吊胆。
漫长的行驶过程之后,终于抵达医院。
林饮溪这才松了口气,淡淡睨她一眼:“让我这个病人来开,也许都要比你来的安全。”
白商枝松开安全带:“你少来。”
“除了我妹之外,你是我见过开车技术最差的。”
“……闭嘴。”
在家没来得及量体温,到医院一量才知道烧到三十九度了。
白商枝站在护士旁边直勾勾盯着针头,戳进皮肤的瞬间她脸色变了变,不自觉地咬紧牙关。
林饮溪将她的小动作纳入眼中,低声笑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打针的是你。”
她淡淡收回视线:“病人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