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夹子(63)
她“哦”了声,心底莫名奇妙泛起酸涩。
也许是从小和家里人关系不那么融洽的原因,让她羡慕林饮溪和他的家人,甚至可以说嫉妒。
吹风机的声音停止,白商枝细白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吹好了。”
就在她要起身离开时,林饮溪忽然攥住她的手腕,轻声说:“他们现在也是你的家人。”
她呼吸一窒,好半天说不出话。
.
第二天起得早,林饮溪昨晚说带她去古城墙玩。白商枝来北城时间不短,以前来去匆匆,后来是没时间。
今天难得有个地道的北城人做导游。
白商枝化完妆,穿了件浅蓝吊带裙,外面搭了件薄短的毛织外衫,转身被人堵在门口。
林饮溪靠在门框,胳膊上挂了两件衣服,一件是他的,一件是她自己的。
她不想穿,指着外衫胡诌:“我穿外套了。”
林饮溪眉一挑,伸手搭在她肩上摸了下:“在我眼里,你这相当于没穿。”
白商枝:“……”
白商枝皱眉:“什么叫没穿,你不讲道理。”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态度不容拒绝:“选一件。”
“我不想穿。”
“不穿不能出门。”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人简直比她妈还要难应付,皱着眉跟人僵持半天,妥协了。盯着两件衣服看了半晌,她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向那件黑色风衣伸出手。
林饮溪垂眸,神色微动。
闭了闭眼,白商枝拿过他的衣服,视线飘忽,耳尖微红:“我穿这个。”
他“啊”了声。
她穿上衣服,赶忙补上一句:“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穿你的衣服比较舒服。”
话出口,她差点把舌头咬掉。
林饮溪低声笑起来:“我多想什么了?”
她体型纤薄又偏瘦,长款风衣搭在身上,身体全被包裹在里面,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朋友。
白商枝扯了下衣领,垂头嗅了嗅衣服沾染的茶香,小声嘟哝:“谁知道你多想……唔!”
更浓的茶香顷刻间覆了过来,他研磨着紧贴的唇瓣,野蛮地往前侵入。
吐息交缠间,他睁开眼。
她揪着领口被迫地仰着头,长睫微微颤抖,溢出几声鼻音,软得要命。林饮溪抚着脸侧,往前闻到轻淡的茶香。
这只猫可算被他养熟了,现在从头到脚全是他的气息。
老城区巷子曲折逼仄,车开不进去。停好车后,他们决定步行前往。四通八达的胡同零散地有几个商贩,两人并肩走在路边。
林饮溪默默观察着身旁的人,她实在和猫很像,傲娇嘴硬又不肯低头,很多习性却又表现地相当明显。
比方说现在,她的视线在糖葫芦停留了五秒以上。
她想吃,但是在纠结。
林饮溪转身走到商贩前面,拿出手机扫码:“要一串。”
白商枝耳朵动了动,抬眼:“你想吃啊?”
他左手拎着糖葫芦,右手牵着老婆,继续往前面的古城墙走,一边介绍着这里的一些景点。
白商枝不时敷衍点头,视线下移,落在他手里的包装袋。
“……前面的城门是中轴线最南端的起点。”
“哦,这样。你怎么还不吃糖葫芦?”
林饮溪顿住脚步,把糖葫芦递了过去,眼眸微扬:“吃吧。”
她挣扎了下,没伸出手:“不吃。”
林饮溪像是恍然意识到什么,意味深长道:“我懂了,你想尝味是吧?”
“尝什么——”话音戛然而止,白商枝想起来了,眯着眼瞪他。
他眼底满是计谋得逞的狡黠,坏得很。
现在都逗完人了,林饮溪准本开始哄,糖葫芦塞进她手里:“能吃多少吃多少。”
她不太乐意地接过:“吃不完的呢?”
林饮溪说:“吃不完的我吃。”
糖葫芦的包装被剥开,她咬着第一颗,忽然耳朵就冒出点红。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怎么反倒这时候害羞了。
林饮溪好笑的别过头,偶尔他会觉得白商枝的自信心很莫名其妙,对追他这件事一直引以为傲。
结果除了请吃饭还是请吃饭,如果没有这张脸的加成,只说这追人手段八成是要孤独终老。
她吃得很慢,到老城门才吃完一颗,别别扭扭地往他手里一塞。
林饮溪举着糖葫芦问:“不吃了?”
白商枝摇摇头。
“你今天怎么这么……”
她抬眼:“什么?”
林饮溪笑笑:“没什么。”
白商枝不耐烦地恢复嚣张的样子:“有话就快说。”
他咬下一口糖葫芦,慢吞吞道:“想说,你今天——”
“挺乖的。”
气氛有一瞬陷入停滞。
白商枝茫然地对上他的眼睛,食指指着自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