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途+番外(17)

“他到底给你多少呀?”她弓了弓身,八卦地问。

“不是你该管的范围。”秦烈说:“有事儿说事儿。”

徐途轻哼一声,站直说:“我想去镇上,应该怎么去?”

“骑摩托。”

徐途说:“我不会。”

“那没别的办法了。”他腾出手来收拾桌上的东西。

徐途慢慢吸烟:“你们谁出去带我一程呗。”

“买什么列在单子上,月底我一起捎回来。”

“卫生棉。”

秦烈动作一滞,侧着头看过去,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她瞳仁很黑很大,努力看对方的时候专注坦诚,水淋淋直泛光,无从分辨是认真还是伪装的。

徐途得意的问:“知道卫生棉的用途吧?”

秦烈没吭声。

“不方便带?”

他稍微停下:“没什么方便不方便。还有么?”

徐途挑挑眉:“有啊!”她说:“身体乳,要青橄榄的,没有就其他淡香也可以,这地方穷,什么牌子也无所谓了。一套内衣裤,内衣尺码75B,全罩杯,不要蕾丝和缎面儿的,不要钢托要软托,薄一些,得是透气性好的,夏天到了,最好是纯白或裸色。”她一口气提完要求:“噢,对了,卫生棉不要网面的,牌子……”

“到时候叫你。”

徐途的话突然被打断,她心里笑开花,故作乖巧:“噢。”

气氛微妙地停滞几秒,狭小空间里,好像应该再说点儿什么,又偏偏两人都不说话。徐途烟还夹在指尖,好一会儿没吸,烟灰积攒一大截,刚想打声招呼出去,院子里就有人喊她名字。

村长老赵披着外衣,大半夜气喘吁吁跑过来:“快快,徐总的电话,那边没撂,等着呢。”整个村子就他家接了一部电话。

徐途不紧不慢问:“哪个徐总。”

老赵一愣:“就徐越海徐总。您父亲啊。”

徐途冷哼,忍不住讽刺:“大半夜他老人家还没睡呢,这精神头真是旺盛。”她说完转了个身,见高台上几个小丫头玩得正欢,四个人轮换着抱一个破旧布娃娃,不知是哪年物资捐献得来的。

徐途走过去。

几个丫头跟她还不熟,埋下头,自动噤了声。

徐途跳上高台,往旁边盘腿坐下:“你们玩儿什么呢?带我一个。”

没人说话,秋双从秦梓悦手中接过娃娃,抿唇笑了下。秦梓悦往后挪了挪,坐远了些,和她保持距离的意图不能再明显。

徐途白她一眼,努唇哼了声。

老赵跟着过来,在后面干着急:“我和徐总说过来找你,这都多会儿了,他该担心了。”

“说我不在。”徐途若无其事道,接着对几个小丫头说:“你们这个太旧了,我给你们做新的,要不要?”

几人也完全忽视村长,吃惊瞪大眼。秋双怯生生问:“是真的吗?姐姐你真会做?”

徐途挑眉:“我从来不骗人。”

小丫头们笑起来。

徐途说:“谁有针线剪刀?谁有纽扣?”

小燕自告奋勇:“我去找针线和剪刀。”

“纽扣我有。”秋双高高举起手。

徐途也回屋,老赵跟几步,抬起手哎哎叫两声,一拍大腿,最后丧气的回去了。

她埋头找半天,从箱子底翻出一打没开封的白色棉袜来。

做袜子娃娃其实很简单,从脚尖位置剪开做成耳朵、头部和四肢,另一只袜子做躯干,脚跟的部分刚好是娃娃的臀部。

徐途平时像一个混世魔王,成天唱K蹦迪,哪儿像会做针线活的人,可她偏偏像模像样,手法极其灵巧。

最后,所有零件都用针线缝合好,但填充棉却成了问题。乡下地方,棉花都有正经用途,即使有储存,也不会允许她用到这上面来。

徐途懒得费口舌,她返回屋里,从柜子中抽出一条冬天的棉被来,顺一侧剪开,掏出一大捧白花花的棉絮来,临出去前,又从箱子里拎了一件红色T恤衫。

当三个娃娃活灵活现立在水泥台上,几个小丫头欢呼雀跃,爱不释手。

短短时间里,关系熟络起来。秋双和萍萍贴着徐途坐,一口一个姐姐,暖暖的身体紧靠着她,早不见刚开始的生疏感。

徐途笑着:“如果有颜料,你们可以按照自己想象,给它们画衣服。”

“那一定很棒。”萍萍昂头说。

“当然。”徐途又拿起一只袜子,握着剪刀,从顶部熟练剪开。

她又问:“姐姐,你是跟谁学的呢?”

徐途手一顿,很快便恢复自如:“我妈呗。”

“那她一定做得比你好。”

徐途长叹:“是啊。”

她最后做了一只长耳兔,特意留下两枚红色纽扣当眼睛,用黑色细线缝了嘴巴,剪下一条红色布料,围在长耳兔的脖子上,最后在额头添一朵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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