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鲸+番外(105)

“有什么的啊,我平常不也叫你媳妇,总得让我找点儿平衡吧。”

“不要。”

那边没立即吭声,隔了会儿,驰见压低声音:“李久路,给你机会你不叫,总有让你叫的办法……”

久路手指一动,把电话掐断了。

后来驰见又打来一次,久路没接。

驰见发来短消息:“你等着!”

久路脑中自动屏蔽这三个字,将手机收回口袋。

脸颊忽然感到一丝丝冰凉,久路抬头看,不禁眯起眼。

白色的小晶体接二连三落到她眼前,它们轻盈又调皮,在黑色的天幕里,如柳絮一样四处飞扬。

路灯光线变柔和,呼出的白雾更加浓稠。

一粒落在她唇上,久路抿了下嘴,好像尝出一种滋味,瞬间明白了驰见发来第一条短信时的感受。

她在的城市,也下起雪了啊。

之后又过一个月,考试周来临,整个宿舍的重要宗旨就是不挂科。

高职学院的学习风气没有本科重,各科老师划出的重点基本就是考试内容,剩下死记硬背就行了。

数学是李久路的硬伤,到大学后,高数仍然是。

学习方面,她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力的人,起先还管好学生借来笔记,带着去图书馆上自习,但每次去的晚,楼上几层都被别人占去,只有一楼还零星空着几个座位。

一楼直对大厅和正门,每到冬天,冷风穿堂,又是没什么温度的木头桌椅,久路坚持几天就被冻回宿舍了。

考试前一周院里正式停课,几人都拿出开学以来空前的热情,宿舍的床就是阵地,纱帐一挡,闷头背题,没人扯闲话。

饮食启动轮流制,每天派一个人出去买三餐,除了蹲厕所,到夜间熄灯的前一秒才舍得放下书本。

这种状态让李久路想起高考前那段时光,好奇问了句:“你们高考是不是也死记硬背过来的?”

另几人躺在黑暗的床铺上,异口同声:“是啊。”

随后爆发一阵大笑。

大菲考前情绪焦虑,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个没完,最后把其他人闹得也睡意全无。

她问了句:“你们票都买了吧?”

“买了买了,你已经问第四遍了。”

罗芬说:“我家近,直接提包走人。”

大菲又滚了两个圈儿,猛然间坐起来:“不行,我睡不着。”

然后黑暗里传来铁床的吱嘎声,她从上铺下来,举着手电筒,开始收拾行李。

久路正昏昏欲睡。

“路姐,你呢?”

她眼睛睁开一条缝:“什么?”

“你考完就回家?”

“应该吧。”

涵涵搭腔:“路姐肯定啊,别人不想,还不想咱姐夫啊!哎!一说到咱姐夫,我还真有点儿想他了。”

大菲说:“你是嘴馋了吧。”

“呿,才没有。”

久路后来没接茬,在嘀嘀咕咕的声音中沉沉睡去。

最后一科考完那天正好是周日傍晚,从考场出来,无债一身轻。

宿舍的几个像是撒欢的野鸡,久路回过神的时候,宿舍里除了一堆垃圾,已经没人了。

她简单清理一番,看了看时间,打算吃个饭就动身去火车站。

驰见的短信这时候蹦进来:我还有一个小时到齐云,等我吃饭。

她有些诧异,回道:这么晚怎么来了?

发送出去,久路坐在椅子上,低头盯着手机,过很久那边才回复:我明天给自己放假,今晚想住下。

李久路指尖微微一抖,咬住下唇。

手中一震,那边又发来俩字:行吗?

她感觉嗓子有点儿痒,站起来走了两圈儿,才想起是找杯子想喝水。

电话追过来,她本以为是驰见,当看见屏幕上号码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喂,妈。”

“路路啊,考完没有,今天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久路说:“题目之前都有复习到。”

江曼说:“那就好,还有几科?哪天回家啊?”

久路手指在桌面上勾画着,隔了会儿,听见自己说:“还有一科,明天下午应该能到家。”

驰见来的时候夜幕已降临,以为她平时都吃食堂,所以特意找了间大饭馆,打算给她解解馋。

他和久路有两个月没见面了,吃饭的过程中,他目光有些热。

吃完后在附近走了走,说起来这真是一个世风日下的坏局面,每一个高等学府聚集的区域总少不了成排旅馆或日租房。

两人别别扭扭找了一家,在门口避开刚出来的一对情侣。

驰见问老板:“多少钱一晚?”

“六十。”老板眼没抬。

他直觉这么便宜没法住,顺口说:“能先看看么?”

老板这才抬眼瞧他,没说什么,从后面墙壁取了把钥匙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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