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鲸+番外(117)

几人对男女之间这种不公平的分配,进行了深恶痛疾的讨伐,但发现气愤过后,仍然改变不了这种自然法则。

最后只能深深叹上一口气。

久路没有加入讨论,她望着桌角那两片水粉色包装的卫生棉,一时有些怔忪。

目光又落在窗台的日历上,她每月向来准,这次却晚了快十天。

放假以后,久路硬是又挨了十天,例假还是迟迟没有来。

两人每次都有防护措施,久路想不通是什么时候出的差错。

怀着一丝侥幸心理,她跑去离家很远的药店,硬着头皮买来了试纸。

途中驰见给她发消息,问她在哪儿呢。

久路正心烦,便没有理。

此时驰见刚到老人院的大门外,他停好摩托,按门铃,等着护工来开门。

夏日里太阳毒辣,一路过来已浑身汗透,驰见三两步跨上台阶,直到进入走廊,才拎起前襟的衣服抖了抖。

他进入房间,正赶巧外婆慌慌张张往外冲。

驰见把老人扶住:“您这上哪儿去啊?”

“小见啊。”老人家急得满头大汗,抓住他胳膊:“你舅舅刚才往院里来电话,说你弟把同学打坏了,急需一笔钱。”

驰见一听这话,脸色当即阴沉下来:“那跟您有什么关系?您还想回去遭人烦?”

他松开外婆,侧身进屋去。

陈英菊跟进来:“不是,我就想让你给你舅舅汇点钱过去,我存折上……”

说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从小到大,驰见没有对外婆发过一次火儿,这天却不知道犯了什么邪,见外婆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就没来由火大。

他一把抽走外婆手中的存折,扔到桌子上:“这钱我不会给,您也甭想给,他们一家子都是白眼狼儿,您还看不出好赖么?”驰见倚着桌子:“您对他们好,他们根本不领情,只知道伸手要,什么时候管过您?”

“可那毕竟是我儿子……”

“我就不是您外孙?”驰见心中有委屈:“您是怎么做到这样偏心的?您就不怕我伤心么?”

“不能比,你不是在外婆身边嘛!”

驰见一顿,低着头看地面:“反正这钱不能给。”

“那我自己去银行取。”

“您去吧。”驰见咬了咬牙:“别怪我不理您。”

他撂下这句话就匆匆走出去,甚至没回一下头,等到站在大门外,被热辣的太阳一烤,才慢慢清醒过来。

可终究年少气盛,他顾及不值一毛的面子不肯回头,在门口守了好一会儿,没见外婆出来,便以为老人家被他几句话震慑住。

驰见翻出手机,并未收到任何信息,他这会儿心烦意乱,一时间等待李久路的心情也没了。

于是骑着摩托离开,走到半路,到底是去银行给翟逢山转了一笔钱。

天气预报今天有雨,直到晚上,北方的乌云才慢慢向这边靠拢。

几声惊雷过后,雨便淅淅沥沥的下起来。

今天没生意,驰见早早关门。

他去二楼收拾洪喻的房间,打算把多余摆设清理掉,再换上浅颜色的被单和窗帘,老人家喜欢干净整洁,这样外婆住进来也会舒适一些。

这一忙对时间就没了概念,等停下来,才想起到楼下找手机。

上面有两通未接来电,都是久路打来的,一通是在晚上九点十分,一通九点半,而现在已经快到十一点。

驰见按了回拨,将手机用肩膀夹着,这边开始往胳膊上套T恤。

可没等接通,忽然想起一阵敲门声。

驰见想到是谁,按掉电话,立即去开门。

久路撑着一把黑雨伞,低头站在门外,肩膀和裤脚被雨水浇湿,脸有些白。

“呦小祖宗,冒雨怎么还来了!”他上前接过她的伞,赶紧把人拉进屋:“刚才在楼上,我没听见你电话。”

这会儿雨下得已经十分猛烈,落到地面,砸出一个接一个的水泡来。

“我刚想去找你。”驰见说。

“驰见,我有话跟你说。”

“怎么了?”他抹了抹她嘴角:“坐下说,我先给你找件衣服换。”

“别……”久路拉住他:“不用。”

他终于发现她语气中的不同寻常,垂下眼,静静等她开口。

“我……”

电话铃声蓦地响起,她的话被阻断。

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老人院座机打来的。

那一瞬间,驰见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竟犹豫片刻,才举到耳边接听。

窗外一道炸雷,像要把天空劈成两半儿,乌云压顶,暴风雨来得那样快、那样猛。

驰见僵硬的站着,半晌,手机掉下来,砸到了地上。

外婆走了,她从老人院三楼的天台纵身跃下,当场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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