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鲸+番外(16)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听不懂的是傻子。

驰见:“今天真是顺路。”

“阿姨没别的意思,你千万别多想。”江曼状似恍然的解释:“不是不让你们交朋友,只是要注意分寸,千万不能越线。”

驰见插着口袋:“我明白,学业为重,考大学是正经事儿。”

这话取悦了江曼,他没父母疼爱,难得又懂事,她发现有点儿喜欢这孩子了。

送走驰见,江曼回房去,甜汤已经温好,她朝楼上喊了声,叫久路赶紧下来喝。

李久路应道:“就来。”

她擦着头发,冲电话说:“我妈叫我,先不聊了。那人是老人院一个奶奶的外孙,顺路回来的。”

马小也那头乱哄哄:“那我就放心了,你去吧,他们也叫我呢。”

“你别玩儿太晚了。”久路问,“今天你们说打赌,输了真会去刺青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马小也说:“在身上刻字可不是小事,哪儿能轻易来,开玩笑的。”

李久路没再多问,道了声晚安,挂掉电话下楼去。

江曼煮甜汤是一绝,但几年前搬到周家,知道周克不喜甜食后就很少做。

今天煮的红豆圆子汤,圆子软糯,汤汁清甜。

母女俩难得安静坐在餐桌前,以往都忙忙碌碌,吃饭像打仗,每个人都争分夺秒,有自己的事要忙。

江曼给久路盛了第二碗,快吃完的时候,周克从书房里出来。

他端着杯子,鼻梁上架一副无框眼镜,白色家居服下,健朗的身材是长期运动保持的。

他去厨房倒满水,走到久路旁边:“妈妈煮了甜汤?”

“嗯。”

“味道怎么样?”他喝一口水,无事闲聊。

久路搅着碗里的圆子,稍稍抬头:“周叔叔,要不要给您盛一碗?”

周克一耸肩:“太甜了,吃不惯。”

之后忽然安静下来,他靠在桌角,若有所思的喝着水。

江曼拎着垃圾要出门:“工作完成了?”

周克动了动:“没有,喝口水歇一歇。”

李久路勺子放到碗里,快速起身,接过江曼手里的垃圾袋,披了件衣服代替她出门。

雨后空气清新,院子里水洗一样干净。

门前是一条单行道,路面铺着粗粝不平的条石,路灯掩在梧桐树间,把叶子照昏黄。

这里一百年前被沦为殖民地,很多建筑都是英式住宅。老人院对面也有一间,酒红色遮阳蓬下,开一扇小小的窗,贩卖烟酒汽水。

李久路出了门,抬眼看见对面站的人。

他倚在一旁路灯下,正吸烟。

李久路原地站了片刻,扔掉手里垃圾,过马路。

“你还没走?”

“抽根烟,歇歇。”驰见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一直看着她走来:“洗完澡了?”

她头发散下来,半干状态,乖顺的搭在肩膀上。

久路没回他的话,问;“你家在哪儿住?”

驰见说:“百花路。”

“那为什么你外婆要住老人院?”

驰见拨了拨有些潮湿的头发,瞥来一眼:“你不愿意?不是给你家送钱吗?”

久路低声说:“关我什么事。”

她拿脚尖点着面前的水坑,脚下如小鱼吐泡般,泛起圈圈涟漪。

驰见从她脚上移回视线,说:“这儿的环境总比我那儿好。”

久路动作顿了下,没再问。

想想也是。

老人院无论设备还是服务,在临近几个城镇当中屈指可数,用钱堆砌起来的,自然不会差。

李久路陪着他站了会儿,大雨中走过一段相同的路,这人似乎不再那么陌生了。

久路想起他对江曼说的话,笑了下:“你撒谎时候一点不心虚,好像真上了晚自习一样。撒谎是惯犯吧。”

“你不也一样?”他淡淡挑着眉。

“我也一样?”

“你不是惯犯吗?”驰见轻弹烟身,烟尘扑簌簌往下落。

好像是一样。她也经常撒谎,久路想。

她抿唇笑笑。

驰见也笑,垂眸一直看着她,看着看着,笑容慢慢收回来,风带着她颊边的发丝飞舞,他闻到一阵淡香。

驰见转开目光,回手将烟蒂按熄在栏杆上,松散的身躯终于站直,情不自禁抻了个懒腰。

“进去吧,我该走了。”

“好。今天谢谢你。”久路冲他摆摆手,往回走。

“路路。”

李久路停在路中央,如此亲切的称呼,在雨后清新的夜晚里,怎么听都让她后颈泛麻。

她回身:“我叫李久路,长久的久,路途的路。你以后可以直接喊我名字。”

“哦。”驰见点点头,唇间慢慢吐出这几个字:“李久路、久路……很好听。”

她笑笑,没问他名字,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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