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鲸+番外(26)

“哦。”

她穿过马路,没有回头。

驰见颠几下烟盒,把露头那根直接咬上:“李久路。”

久路一条腿迈进门里,回头:“啊?”

“你刚才哼那什么歌?”

久路说:“路灯下的小姑娘。”

驰见动作一顿,板着脸抬头,看一眼脑袋正上方那盏路灯,目光警告的眯了眯。

久路说:“没开玩笑,真叫这名字。”

“知道了,走吧。”他不耐烦的挥几下手,脑袋凑下去点烟。

再抬头时,前面已经没有人,厚重的大门阻隔住他的视线,院子里一片寂静。

驰见坐在摩托上,头顶的灯在地面映出椭圆光圈,他抽完整支,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一路飞驰,夹克里兜了满满的风。

驰见想,从小到大,好像还没什么是让他势在必得的。

李久路开门的时候,屋里没人在。

饭菜做好,摆在厨房的餐桌上,待会儿需要自己热来吃。

她提着书包上楼,背上不时传来灼烧的疼痛感,反锁房门,先翻出试卷,熟练的改分数。

数学老师写字还算规矩,把3变成8基本没什么难度。改完以后,她把试卷拎远了看,差不多可以以假乱真。

久路是学理科,除了语文英语,其他一窍不通。

如果不用这方法,她放学后肯定还得去上各种补习班,所以她什么方法都用,能骗一时是一时。

结果当天江曼没来她房间,只在久路吃饭的间隙叮嘱两句,之后又回了办公室。

久路晚上洗澡想起驰见的话,冲后背时,把水温降低了几度。

擦掉镜子上的热气,久路耸着肩回头,那只冷硬蓝鲸被粉色花瓣缠绕,竟带一种难言的性感。久路轻轻歪着头,有些喜欢,手指覆上去,触到略微的凹凸感,它即将跟皮肤融为一体,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久路目光上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旁边竟然映出一个人——他总是略勾着唇角,一脸坏笑。

她不知道他名字,甚至两人的关系也没法定义,久路甩甩头,快速抹掉再次凝结的水气,这时候响起他根本不合时宜。

现在文身有了,第一件事不是应该告诉马小也么。

她擦掉身上水珠,光着脚出去。

电话拨通那刻,另一边却是马小也妈妈,说他去同学家里做作业,到现在还没回来。

久路没打第二遍,刚才那股冲动冷却,已经没有了说给他听的欲望,打算再找机会。

这一晚,辗转难眠。

她无法忽视背上那种翻来覆去的疼痛感,最后心烦意乱,在床上坐了半宿。

窗外月光依旧凉淡,周围很黑,也很静,她忽然想起那天少年站在窗下叫她时的样子。

久路转开视线,无力的叹气,她的心一半平静一半炽烈,被凌乱的思绪折磨着,被疼痛烤灼着……

如锥刺骨,幻化成鲸。

那时候,没人告诉她值得不值得。

转天上学,大家都在议论一件事,说莫可焱几天没来上课,是因为她爸爸在小泉镇的工程结束,回了齐云市,她也一同转走了。

久路起先没太上心,预备铃打响以后,马小也身边的位置仍然空着,班主任走进教室,正式宣布莫可焱转学,回了城里。

同学窃窃私语。

老师敲两下黑板,开始这堂课的内容。

久路托腮看向窗外,走了会儿神。莫可焱的离开,她除了有些吃惊,还有种白费心思的感觉,除此之外,心情上没有任何波动了。

而马小也也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不像以前那么忙碌了,两人相处的状态仿佛回到以前,偶尔接她上学放学,中午一同吃饭,或闲暇时间去趟图书馆。

两人没有提起过莫可焱,这个人好像从未出现一样,在记忆里开始变得模糊。

这期间,她身上的刺青也在经历一个蜕变过程,从发痒泛红到结痂,之后脱了一层皮,半个月后,蓝鲸的颜色终于变得光泽饱满,比刚文那会儿自然许多。

久路对它渐渐着迷,这意外的收获似乎胜过去刺青的初衷,而她也一直没同马小也讲过。

考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久路见到了驰见。

驰见这天有空,从老人院回来刚傍晚,冬日夜长,天空已经灰蒙蒙。

他按照万鹏指的道儿,从壹方巷的一条岔路拐进去,这附近有家音像店,在一个没有名字的胡同里。

地方不太好找,驰见索性锁好摩托,在几条胡同里随便转一转。

结果音像店还没找到,先碰见一个熟人。

其实算不上熟,没说过话,在黑龙饭店门口见过一次便印象深刻。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人应该是马小也,他正跟个短发女孩搂一起,亲得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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